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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巖的心猛地一沉。張廷玉殘余勢力的滲透速度,遠超他的預料!這偏僻河床上的老農(nóng),竟也聽聞了這等蠱惑人心的謠言!
“老丈,你看這天,”李巖指著萬里無云的、毒辣的晴空,“是龍王管雨,還是太陽管旱?天行有常,不為堯存,不為桀亡。旱魃為虐,非人力所能召之。京城的大人們造水車,造農(nóng)具,是為了從這無情的老天爺手里,為咱們老百姓搶一條活路!”他的聲音不大,卻字字清晰,帶著一種奇異的說服力。
老農(nóng)怔怔地看著李巖,又看看懷中僅存的濕泥,再看看遠處野狗坡上隱約可見的巨大風輪骨架輪廓,干裂的嘴唇翕動了幾下,終究沒再說什么,只是那麻木的眼神深處,似乎有什么東西極其輕微地波動了一下。
旁邊那個抱著嬰兒的婦人卻突然抬起頭,嘶啞地插了一句:“俺…俺聽人說…野狗坡的墨先生…是魯班爺轉(zhuǎn)世…他造的那個大輪子…是…是雷公車…能…能打雷下雨的…”她的聲音虛弱,卻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、卑微的希望。
李巖心頭劇震。墨衡…雷公車…這已經(jīng)脫離了謠言詆毀的范疇,變成了底層災民在絕望中自發(fā)塑造的、寄托著最后一絲生存希望的神只!這比刻意的詆毀更可怕!技術一旦被神化,當它無法立竿見影地帶來雨水,當它出現(xiàn)任何挫折(如昨夜的風波),這虛幻的希望泡沫破滅時帶來的反噬和絕望,足以摧毀一切!
他站起身,烈日曬得他有些眩暈??粗矍斑@片被旱魔蹂躪的土地,看著絕望中掙扎求生的災民,看著那被寄予神只般期望的風輪輪廓,李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。技術可以汲水,可以抗旱,但如何拯救這被謠言和絕望扭曲的人心?如何對抗那在暗處編織羅網(wǎng)的陰毒之手?野狗坡上,墨衡在修復軸承的裂痕;而這片干裂的大地上,一條更深、更危險的裂痕,正悄然蔓延。
“走吧?!崩顜r對書吏說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,但眼神卻更加堅定銳利。“加速去野狗坡。另外,傳信給戚將軍和王公公,流民之中,謠言已成毒瘴,恐有妖人借機煽動作亂,請他們務必加強各工賑點及糧道巡查,尤其留意‘白蓮’蹤跡!再擬一道呈送陛下的急疏…人心之旱,甚于天災!”
* * *
養(yǎng)心殿內(nèi),冰鑒徒勞地散發(fā)著絲絲涼意。趙琰靠在龍椅上,雙目緊閉,額角青筋隱現(xiàn),指尖用力按壓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。王承恩垂手侍立一旁,陰影將他籠罩得如同一尊沉默的石雕。
“劉記鐵鋪…暗藏…劣質(zhì)青銅…”趙琰的聲音沙啞,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怒火,“好,好得很!王煥這條老狗,爪子伸得夠長!連工部的物料采買都敢染指!查!給朕徹查!從工部庫司到采買吏員,再到那個劉記背后的東家!所有涉案之人,無論牽扯到誰,給朕揪出來!剝皮實草,以儆效尤!”
“奴婢遵旨。周鐵鷹已帶人封了劉記,起獲了暗倉賬冊和大量劣質(zhì)銅料。工部庫司郎中錢益,已在今晨‘暴病身亡’于家中?!蓖醭卸鞯穆曇艉翢o波瀾,仿佛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。
趙琰猛地睜開眼,眼中血絲密布,厲芒如電:“暴???好一個暴??!死了也要給朕查!他背后是誰?錢益一個小小的郎中,沒這個膽子也沒這個本事只手遮天!給朕掘地三尺!還有那個瘦猴,‘朝中不止王煥’?‘白蓮災民’?給朕撬開他的嘴!朕倒要看看,這潭渾水底下,還藏著多少魑魅魍魎!”
劇烈的頭痛再次襲來,視野邊緣仿佛有細微的雪花噪點在閃爍。那冰冷的系統(tǒng)雜音又在顱內(nèi)低回:【…能量場持續(xù)紊亂…偵測到大規(guī)模精神場域負面波動(絕望\/恐慌)…符合‘信仰崩塌’前兆模型…建議啟動緊急預案‘神跡干預’…消耗國運點數(shù):50…】
“閉嘴!”趙琰在心底無聲地怒吼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試圖用尖銳的刺痛來對抗那無孔不入的干擾和誘惑。神跡?又是神跡!用虛幻的光環(huán)去掩蓋技術的本質(zhì),用透支的未來去粉飾當下的殘酷?這與他痛恨的張廷玉之流用鬼神之說愚弄百姓,有何本質(zhì)區(qū)別?!
【…最優(yōu)路徑計算…拒絕干預將導致‘民變’概率上升至78%…文明火種延續(xù)效率降低…】
冰冷的分析如同毒蛇,纏繞著他的理智。
趙琰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和那幾乎要將頭顱撕裂的眩暈感。他看向御案上李巖那份字字千鈞的急疏——“人心之旱,甚于天災”。目光掃過“白蓮妖人混跡”、“格物褻瀆龍脈流言”、“災民神化水車”的字句,一股更深的寒意和決絕涌上心頭。
他不能依靠那飲鴆止渴的“神跡”!技術就是技術,它需要汗水,需要智慧,甚至需要犧牲,唯獨不需要虛幻的神光!他猛地坐直身體,因劇烈的動作而眼前發(fā)黑,卻強撐著,一字一句地對王承恩下令:
“擬旨!”
“第一,墨衡及野狗坡工匠,臨危護廠,力挽狂瀾,功在社稷!著即厚賞!擢墨衡為工部格物院正六品主事,總領水車諸事!賞野狗坡所有工匠錢糧布帛,傷亡者加倍撫恤!”
“第二,王煥罪證確鑿,著東廠即刻查抄其府??!一應人等,下詔獄嚴審!將其罪狀,明發(fā)天下!朕要讓天下人都看看,這阻撓抗旱、禍國殃民之賊,是何下場!”
“第三,命李巖總督各府工賑事宜,授臨機專斷之權(quán)!流民之中,凡有妖言惑眾、煽動作亂者,無論士庶,無論牽扯何人背景,準其就地鎖拿,嚴懲不貸!凡有能指證妖人、安定人心者,重賞!”
“第四,”趙琰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一種玉石俱焚般的決絕,“昭告受災各府州縣!朕知道,有人在說,是朕的新政,是格物院的奇巧,觸怒了上天!朕今日就告訴你們,也告訴這無情的老天爺!”
他停頓了一下,胸膛劇烈起伏,仿佛在積蓄最后的力量,每一個字都如同從牙縫里迸出,擲地有聲:
“——天不降雨,朕就帶你們,向地要水!用墨衡造的水車,用千萬工匠的雙手,用我大胤子民不屈的脊梁,把這旱魃的喉嚨,一寸一寸地挖開!這水,不是老天爺賞的,是我們自己掙來的!信朕,信這水車,不如信你們自己!抗旱救災,功成之日,朕當親赴災區(qū),與萬民同飲這…人定勝天之水!”
最后一個字落下,趙琰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氣,重重地跌回龍椅,臉色慘白如紙,冷汗瞬間浸透了里衣。劇烈的頭痛和強烈的眩暈如同海嘯般將他吞沒,視野徹底陷入一片旋轉(zhuǎn)的黑暗。舌尖嘗到了一絲腥甜的、鐵銹般的味道。
【…指令沖突…最高優(yōu)先級否決…能量過載…】
【…文明火種協(xié)議…強制靜默…進入深度休眠…倒計時:29天23小時59分…】
那冰冷而惱人的機械音,在發(fā)出一陣急促紊亂的電流雜音后,戛然而止。識海深處,仿佛有什么東西徹底沉寂了下去,只留下一片空茫的死寂和難以言喻的…虛弱感。
王承恩躬身領旨,陰影中的臉看不清表情,只有那尖細的聲音依舊平穩(wěn)無波:“奴婢,遵旨?!彼娜煌讼?,如同融入陰影的流水。
養(yǎng)心殿內(nèi),只剩下趙琰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,在空曠寂靜中回蕩。他緊閉著眼,對抗著身體的極度不適和識海中的一片虛無。賭上了。他親手關閉了那看似無所不能的“捷徑”,將所有的籌碼,都押在了墨衡的撬棍、李巖的急疏,以及那千千萬萬掙扎在旱魃魔爪下的、名為“民心”的脆弱河流之上。
野狗坡上,巨大的風輪在工匠的搶修下,發(fā)出低沉的、重新開始轉(zhuǎn)動的嗡鳴。裂開的軸承被暫時替換,但更深處的裂痕,才剛剛顯現(xiàn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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