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戒欲守財論

——汴京賈人陳翁與婿侄問答錄

第一章 欲壑難填警迷途

第一節(jié) 圣哲垂訓(xùn)明欲界

宋咸平三年孟秋，汴京馬行街“寶昌號”少東家趙仲游，以月薪百貫購得西域舞姬，又貸銀千兩造“銷金帳”，未及半月，已負(fù)巨債。聞西市“陳記布莊”陳翁善治財?shù)?，遂縋城夜謁，喘問：“翁常言‘量入為出’，然世間誘惑萬千，如之奈何？”

陳翁秉燭引至?xí)S，指《禮記·王制》曰：“‘冢宰制國用，必于歲之杪，五谷皆入，然后制國用。用地小大，視年之豐耗，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，量入以為出?！耸ネ踔朴家病！兜赖陆?jīng)》云：‘禍莫大于不知足，咎莫大于欲得。’昔孔子曰：‘君子食無求飽，居無求安，敏于事而慎于言?！ā墩撜Z》）皆言制欲為守財之本。”

仲游頓足：“非不欲制，實難制也！昨見波斯商獻火浣布，價雖千兩，然舉世罕見，安能不購？”

陳翁展《史記·貨殖列傳》厲聲道：“秦末烏氏倮以畜牧致巨富，然‘禮抗萬乘，名顯天下’，知制欲也；漢鄧通得文帝賜銅山，富可敵國，終至餓死，縱欲也。《鹽鐵論》云：‘明者因時而變，知者隨事而制?！朴墙恕科淙?，度其出’耳?！?

第二節(jié) 歷史殷鑒示禍源

見仲游面有難色，陳翁取竹簡數(shù)卷：“《尚書·太甲》曰：‘慎乃儉德，惟懷永圖?！艄珒x休為魯相，‘拔園葵，去織婦’，曰：‘己食祿，又奪園夫紅女利乎？’此制欲也。商紂‘以酒為池，縣肉為林’（《史記》），秦二世‘作阿房宮，殫天下之財’，此縱欲也，皆身死國滅?！?

復(fù)指窗外更夫：“汝知更夫王翁乎？年七十，日打更得錢百文，然‘晨粥暮飯，尚有贏余’，問之，曰：‘吾欲在暖衣飽食，不求珍奇，故有余。’汝月薪百貫，反負(fù)千兩，非欲過其入耶？《孔子家語》云：‘君子有三患：未之聞，患弗得聞也；既聞之，患弗得學(xué)也；既學(xué)之，患弗能行也?！袢曷劰庞?xùn)而不行，與紂何異？”

第二章 量入為出傳千古

第一節(jié) 陶朱三致示正途

仲游叩首：“愿聞守財正途?！?

陳翁取算盤置案：“《史記》載陶朱公‘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，再分散與貧交諸昆弟’，此非散財，乃‘富好行其德’（《孟子》）。公居陶時，‘候時轉(zhuǎn)物，逐什一之利’，量入為出也；若‘見奇貨而狂購’，安能三致千金？”

展《袁氏世范》曰：“‘ Rich而能儉，可以長久。’宋范仲淹‘置義田千畝，養(yǎng)濟群族’，雖位至宰相，死之日‘身無以為殮’，然‘先天下之憂而憂’（《岳陽樓記》），制欲以濟人也。唐李林甫‘積財數(shù)千萬，自以為萬世計’，終遭抄沒，縱欲以害己也。汝父嘗言：‘錢如江河水，制則灌溉，縱則泛濫?！?

第二節(jié) 晏嬰儉德立標(biāo)桿

陳翁引仲游至庫房，示其分類賬冊：“吾賬分四欄：‘食貨’記衣食，‘器用’記工具，‘學(xué)問’記束修，‘應(yīng)急’記儲備。昨歲汝購舞姬之百貫，可記何欄？《左傳》曰：‘儉，德之共也；侈，惡之大也。’昔晏嬰相齊，‘食不重肉，妾不衣帛’，齊景公謂其‘太儉’，嬰對曰：‘君之欲，無窮也；民之力，有盡也?！ā蛾套哟呵铩罚?

指賬冊批注：“吾每用一錢，必書‘當(dāng)用’或‘可省’。汝買火浣布，書‘可省’否？《周易》云：‘何以聚人？曰財。理財正辭，禁民為非，曰義。’財用于當(dāng)用，義也；用于欲壑，非也。”

第三章 制欲三維立樞要

第一節(jié) 時地量三維制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