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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回事？”皇帝的聲音帶著威嚴，目光掃過封了的井口。</p>

“回陛下，是場誤會?！泵蒽`笑著回話，“有個小太監(jiān)貪玩，采了醉馬草丟進井里，鬧出這場虛驚。我已經(jīng)讓侍衛(wèi)去查了，定不會冤枉好人?！?lt;/p>

淑妃咬著唇，最終還是低眉順眼地附和：“是，都怪臣妾管束下人不嚴?！?lt;/p>

皇帝盯著淑妃看了片刻，見她神色閃爍，心里已有了數(shù)。他握住毛草靈的手，指尖觸到她微涼的掌心，沉聲說：“靈兒受驚了。從今日起，汀蘭宮的用水分開供應，派專人看守?！彼D了頓，目光掃過眾妃嬪，“誰要是再敢在宮里弄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，休怪朕不念舊情?！?lt;/p>

淑妃的臉瞬間變得慘白。</p>

回汀蘭宮的路上，阿古拉一直沒說話。直到進了內(nèi)殿，他才猛地將毛草靈按在門板上，吻落得又急又狠，帶著后怕的顫抖：“你就不怕嗎？那井里的毒要是真?zhèn)四恪?lt;/p>

“我知道不是致命的毒。”毛草靈踮腳回吻他，指尖撫平他皺起的眉，“淑妃不敢真殺了我，她只是想讓陛下厭棄我?？伤耍菹率锹斆魅??！?lt;/p>

皇帝低笑一聲，咬了咬她的耳垂：“我的靈兒，果然比狐貍還精?！彼麖膽牙锾统鰝€小瓷瓶，“這是西域進貢的解毒丹，你貼身帶著，每日吃一粒?！?lt;/p>

毛草靈接過瓷瓶，卻倒出一粒塞進他嘴里：“陛下也得吃，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把主意打到你身上?！?lt;/p>

阿古拉含著藥丸，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，突然覺得這宮墻里的爭斗，似乎也沒那么可怕了。至少他的靈兒，不是需要他時刻護在羽翼下的金絲雀，她有爪牙，有智慧，能陪他一起面對這波譎云詭。</p>

傍晚時分，侍衛(wèi)來報，說在御花園的假山后找到了醉馬草，還抓到了個形跡可疑的小宮女，正是淑妃宮里的。</p>

“打二十板子，發(fā)去浣衣局?！泵蒽`正在看新送來的織布圖樣，頭也沒抬，“別讓她死了，留著還有用?！?lt;/p>

阿云不解：“娘娘為何不趁機扳倒淑妃？”</p>

“現(xiàn)在還不是時候?！泵蒽`指著圖樣上的纏枝紋，“你看這花紋，要一圈圈慢慢織才能好看。淑妃背后是科爾沁部，咱們得先把她的爪牙一個個剪掉，最后再動她的根?！彼闷鸺舻叮舻魣D樣上多余的線頭，“就像這線頭，留著礙眼，剪了才干凈。”</p>

窗外的夕陽將宮墻染成金紅，遠處傳來晚禱的鐘聲。毛草靈望著宮墻上空盤旋的鴿子，突然想起現(xiàn)代的摩天大樓。那時她總覺得古代宮廷是浪漫的傳奇，如今才知，這里的每一塊磚都浸著算計，每一朵花底下都藏著荊棘。</p>

但她不后悔。從被賣到青樓的那一刻起，她就學會了在絕境里扎根。現(xiàn)在的她，有皇帝的寵愛做陽光，有自己的智慧做雨露，定能在這宮墻里，長出比誰都茂盛的枝葉。</p>

夜深人靜時，毛草靈拿出那本《農(nóng)事志》，在空白頁寫下：“今日之事，如鏡照影。可見害人者終害己，欲速則不達?！彼畔鹿P，看著窗外的月光，突然想起淑妃那盒加了料的酪餅——或許，她也該“回禮”一份才是。</p>

第二天，汀蘭宮給各宮送去了新做的點心，是毛草靈親手教御廚做的“茯苓糕”，用的是她帶來的唐朝方子。送到錦繡宮的那份，盒子里多了張紙條，上面是毛草靈清秀的字跡：“酪餅甚佳，回贈薄禮。愿姐姐食之，心寬體胖，莫再生妄念。”</p>

淑妃捏著紙條，氣得將茯苓糕摔在地上。她看著滿地碎屑，突然意識到，這個從唐朝來的“冒牌公主”，遠比她想象的更難對付。</p>

而汀蘭宮里，毛草靈正和阿古拉分食茯苓糕，聽他講朝堂上的趣事。陽光透過窗欞，在兩人身上投下溫暖的光斑，宮墻里的暗流涌動，似乎暫時被隔絕在這片刻的安寧之外。但毛草靈知道，這只是暫時的——真正的交鋒，才剛剛開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