冀北省的護法神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第59章 千鈞所鑄,乾元盛世系統(tǒng),冀北省的護法神,樂可小說),接著再看更方便。
請關(guān)閉瀏覽器的閱讀/暢讀/小說模式并且關(guān)閉廣告屏蔽過濾功能,避免出現(xiàn)內(nèi)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。
西山行營,靜思院。
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藥味幾乎凝成實質(zhì),混合著一股皮肉燒焦般的詭異氣息,彌漫在狹小的空間里。戚光赤裸著上身,整個人如同剛從沸水中撈出來,皮膚呈現(xiàn)出一種駭人的赤紅色,尤其是肩胛傷口周圍,那青紫的腫脹區(qū)域更是紅得發(fā)亮,如同烙鐵燙過。豆大的汗珠剛滲出毛孔,就被身體內(nèi)部散發(fā)出的驚人高溫瞬間蒸騰成白汽,繚繞在他周身。
他咬著一根裹著厚布的硬木,牙關(guān)深陷其中,發(fā)出咯咯的恐怖聲響。全身的肌肉繃緊如鐵塊,每一根青筋都在皮膚下虬結(jié)暴跳,仿佛隨時會炸裂開來。兩名太醫(yī)死死按住他因劇痛而不受控制痙攣的手臂和大腿,臉上滿是驚懼。
那碗“火煉金湯”的藥力,如同無數(shù)燒紅的鋼針,在他體內(nèi)瘋狂穿刺、灼燒!傷口處的陰寒麻木感被這狂暴的藥力猛烈沖擊,如同寒冰遭遇熔巖,發(fā)出無聲的激烈交鋒。深入骨髓的滯澀感被強行撕裂、燒毀,取而代之的是烈火焚身般的極致痛苦。這痛苦不僅來自傷口,更來自被藥力強行貫通、灼燒的經(jīng)絡!每一次心跳,都泵動著巖漿般的滾燙血液,沖擊著他脆弱的神經(jīng)。
“呃…嗬…”壓抑到極致的、如同野獸瀕死的嘶吼從戚光喉嚨深處擠出,血絲順著咬緊的嘴角溢出。他眼前陣陣發(fā)黑,校場上三百新兵笨拙卻拼命的身影、墨衡在雪地里刨槍的狂熱、陛下在乾清宮輿圖前焦灼的眼神…無數(shù)畫面在灼熱的痛苦中破碎又重組。
不能倒!烽煙已燃三處,他這里是陛下唯一的刀鋒!
這火…燒得越旺越好!燒干凈那該死的陰毒!
他猛地瞪圓布滿血絲的雙眼,一股近乎實質(zhì)化的兇悍意志強行對抗著要將靈魂都撕裂的劇痛。按住他的太醫(yī)只覺得手下按著的仿佛不是血肉之軀,而是一塊在烈火中煅燒、卻始終不肯碎裂的頑鐵!
不知過了多久,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。戚光周身蒸騰的白汽漸漸稀薄,皮膚上那駭人的赤紅開始緩緩褪去,露出底下失血般的蒼白。肩胛處那詭異的青紫色腫脹,竟真的消退了大半,傷口邊緣緊繃發(fā)亮的皮膚也松弛下來,膿血似乎止住了。一股強烈的虛脫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,咬著的硬木終于松脫,掉在地上,上面清晰地印著兩排深可見木紋的牙印。
“將…將軍?”白發(fā)太醫(yī)顫抖著試探,手指搭上戚光的手腕。脈搏雖極度虛弱,卻不再有之前那種陰寒凝滯之感,反而帶著一股灼熱后的余韻。
戚光沒有回答,他閉著眼,胸膛劇烈起伏。片刻,他猛地抬起右手!動作雖遠不如往日迅捷有力,帶著明顯的遲滯和虛弱,但五指,終究是緩慢而堅定地屈伸了幾下!
能動!雖然僵硬,雖然劇痛猶存,但這只手,還能拿起火銃!
一絲極其微弱的、帶著血腥氣的笑容,在戚光蒼白干裂的唇角艱難地扯開。
**——**
京城,戶部右侍郎周廷儒府邸,暖閣。
爐火依舊,卻再也無法驅(qū)散周廷儒心底的寒意。他焦躁地在閣內(nèi)踱步,將陳元在糧市那番看似嘆息、實則誅心的言論復述了一遍。
“江翁!陳元這閹黨余孽,其心可誅啊!他這是在煽風點火,逼著那些小糧商恐慌拋售!一旦有人頂不住先降價,這強行壓價的堤壩就…就完了!”周廷儒的聲音帶著驚恐的顫音。
江萬山依舊端坐,慢條斯理地撇著茶沫,眼神卻比窗外的寒冰更冷。“慌什么。堤壩潰了,淹死的也是那些根基淺的小魚小蝦。真正的大魚,沉得住氣?!彼畔虏璞K,瓷器輕磕聲清脆,“陛下熔銅鑄器,自毀禮法根基,已是飲鴆止渴。西山那邊,墨衡小兒就算用銅鐵造出了槍,那又能如何?銅鐵之器,沉重易損,射程威力豈能與精鐵相比?不過是些華而不實的廢物!戚光…”他嘴角勾起一絲陰冷的弧度,“中了‘寒髓’之毒,強用‘火煉金湯’拔毒,就算不死,也必傷及經(jīng)脈根本,一身功夫廢了大半!一個廢人,帶著一群拿著破爛銅槍的新兵,能成什么氣候?”
他望向窗外西山的方向,語氣森然:“傳信給懷來衛(wèi)那邊,鹽車…可以動了。就按官價,讓他們一粒鹽都別想多賺!拖著!拖到宣府斷鹽嘩變!至于糧市…”他眼中精光一閃,“告訴咱們的人,所有存糧,一粒都不準流出去!陛下不是要抄嗎?讓他抄!看他能抄多少家!看他抄來的那點糧食,夠京城百萬張嘴吃幾天!等餓殍遍地,民怨沸騰之時,我看他這把龍椅,還坐不坐得穩(wěn)!張閣老那邊,也該聯(lián)絡清流,好好參一參這位‘毀器棄祖’、‘暴虐害民’的‘昏君’了!”
**——**
西山,格物院。
巨大的水輪帶動著新調(diào)試好的水力鍛錘,發(fā)出沉重而規(guī)律的轟鳴。經(jīng)過急速冷卻定型的銅鐵合金槍管粗胚,正被固定在特制的鐵砧上。通紅的爐火映照下,墨衡親自操持著一柄長鐵鉗,小心翼翼地將一根暗紅色的槍管粗胚送入爐膛再次加熱。
“溫度!盯緊溫度!過高則軟,過低則裂!”墨衡嘶啞地吼著,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爐火中槍管顏色的變化。周圍的工匠屏息凝神,如同朝圣。
當槍管再次被燒至通體透出均勻的橙紅色光芒,墨衡猛地將其抽出,精準地放置在鍛錘之下!
轟!轟!轟!
沉重的水力鍛錘帶著千鈞之力,狠狠砸落在通紅的槍管上!每一次錘擊,都伴隨著金屬的呻吟和火星的狂舞。槍管在巨大的沖擊力下肉眼可見地延伸、變形,內(nèi)部疏松的結(jié)構(gòu)被強力鍛打壓實,表面的濕沙紋理被逐漸錘平,顯露出致密光滑的金屬光澤。
汗水順著墨衡的額角滾落,滴在滾燙的鐵砧上,瞬間化作一縷白汽。他全神貫注,不斷微調(diào)著槍管的位置和角度,確保鍛打均勻。這融合了銅、鐵、油脂裂解碳素甚至一絲皇家氣運的奇異合金,在千錘百煉中,正一點點褪去粗胚的臃腫,顯露出屬于殺戮利器的雛形。
第一根鍛打成型、初步冷卻的槍管被墨衡握在手中。沉甸甸的,帶著金屬特有的冰冷與堅實。他拿起一根標準口徑的通條,深吸一口氣,緩緩插入槍管口。
沒有生鐵槍管那種令人心悸的刮擦滯澀感,也沒有純銅槍管的過分順滑綿軟。通條在均勻的阻力下順暢地滑過內(nèi)壁,直達底部,發(fā)出清脆的撞擊聲。
成了!墨衡閉上眼,感受著手中這根槍管傳遞來的、千鈞之力鍛打后的堅韌與力量感。這絕非完美的精鋼,但它足以承受發(fā)射藥的狂暴力量,足以將致命的鉛彈射向北狄狼騎的胸膛!
“繼續(xù)!鍛打!拋光!鉆孔!今天日落之前,我要看到十根能用的成品槍管!”墨衡睜開眼,聲音嘶啞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。爐火映照著他疲憊卻熠熠生輝的臉龐,也映照著工坊內(nèi)重新燃起的、更加旺盛的希望之火。
**——**
京城,靖王府邸,最深處的密室。
沒有窗,只有一盞長明燈散發(fā)著幽暗的光芒,勉強照亮墻上懸掛的一幅巨大而精細的北境邊防輿圖。輿圖上,幾處關(guān)鍵的隘口和衛(wèi)所位置,被人用醒目的朱砂筆做了隱秘的標記。
一個穿著夜行衣、身形矯健如同鬼魅的身影無聲地單膝跪地,將一枚小巧的銅管高舉過頭。
陰影中,一只保養(yǎng)得極好的、戴著翠玉扳指的手伸了出來,接過了銅管。手指靈巧地旋開管蓋,抽出一卷薄如蟬翼的密信。幽暗的燈光下,信紙展開,上面沒有任何署名,只有一行鐵畫銀鉤的小字:
“金鱗初淬,毒侵將骨。銅鐵鑄鋒,其勢難久。鹽路將通,糧沸在即。風起之時,龍淵可拭?!?
戴著翠玉扳指的手指輕輕捻過那“龍淵”二字,指腹下的冰涼觸感仿佛帶著某種宿命的悸動。一聲低沉得幾不可聞的輕笑在密室里回蕩,如同毒蛇吐信。
“知道了?!标幱爸械穆曇羝届o無波,卻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森然,“告訴懷來衛(wèi)的人,鹽車…放行吧。一粒鹽,都按‘官價’給宣府送去。至于西山…”聲音微微一頓,帶著一絲玩味,“讓工部‘恢復’格物院的生鐵供應,足額,甚至…可以多給些。本王,很期待看到墨衡用那些‘好鐵’,造出更多的…‘好槍’。”
黑衣人影無聲叩首,身形一晃,便如融入陰影般消失不見。密室重歸死寂,只有那盞長明燈的火苗,在輿圖投下的巨大陰影中,不安地跳動著。幽光偶爾掃過輿圖下方,那里,似乎有一角明黃色的、繡著猙獰龍紋的布料,在陰影中若隱若現(xiàn)。
本章未完,點擊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。
乾元盛世系統(tǒng)所有內(nèi)容均來自互聯(lián)網(wǎng),樂可小說只為原作者冀北省的護法神的小說進行宣傳。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冀北省的護法神并收藏乾元盛世系統(tǒng)最新章節(jié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