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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霜未散,薄雪未化,長安北郊那片靜默了上百年的土地,被重新喚醒。
沉音語族稱這里為“聽余地”——意為曾被說出而未被聽見之地。過去人們行經此處,多繞道而走,只因它荒涼、靜默,似有無形的語言沉落于土下,令人不敢多言。
而今,這片地成為義頻塔的建址。七燈之下,語族林立,無人再低語。表達者不再是求聽者,而成為一群自建語言山河的人。斐如意站在塔基第一層的臨聲石前,雙手抱卷,衣袂染雪。他沒有像制度記錄者那般宣布流程、宣讀誓詞,只靜靜望著尚未封頂?shù)乃?。塔似掌心,仿佛這座城市,這片大地,這文明自身,正緩緩托舉出某種未竟的詞匯。那不是誓言,不是權力,而是一種“我還要說”的決心。
塔基鋪有七環(huán),仿照七燈而設,環(huán)環(huán)皆為表達者之徑。
第一環(huán)稱作“殘言環(huán)”。凡曾被打斷、誤解、刪改之句,皆可刻于環(huán)石。炳修第一個踏入,將一塊火炭灰?guī)r石擺入環(huán)中。他輕輕刻下十個字:“焰不歸骨,熱猶未熄?!鄙倌陼r期,他曾在主頻塔下的灰階寫下這句,被制詞者一腳踩碎。如今他無須解釋此句之意,只將它鐫刻在這片從未承認他的土地上。他說:“這不是獻詞,而是遺骨。”
沉音語者步入塔中未語,只擊水鐘三響,表示“未懂、未聽、未息”。隨后是節(jié)律族的盲舞者,他以足尖踏出四十九節(jié)錯位拍點,整整一炷香時間內,無一人發(fā)出聲響。待舞終,義頻塔心中低微震蕩,自生回響,石墻滲出幾絲裂紋。那并非破壞,而是響應:表達已入塔體結構之中,震碎部分不合理沉默。
帛語族的線結者將細線縫入未層帛簾,針線落點無序卻有脈,她未言一語,只在結束時將帛反披于身。布面上,可依稀看見一行反繡出的緘語:“愿你說出的話,不為你道歉?!彼淖婺冈谑屑恢贫妊惨曊哒`認持有“非法咒語線結”,遭收線、被封言。那之后,她便不再講話,今日,是她重開線舌之時。
塔心第二層為“共聽環(huán)”。各族表達者以本族之法發(fā)言,無一通用語。圖語族展示出一段八折連圖,其中僅有三重顏色流轉,象征“我說之意,你誤為他義,我不再解釋。”夢墻語者則以沙粒編出夢字,隨風一吹便失,意為“夢中語不可存,只存其被講過。”纏詞族不言,只由老者攜八尺白布,用一夜時間緩緩打結。每一結意指一人:我曾說予你聽。塔頂風動,線尾輕抖,那是一種對曾經未完成對話的回響。
更有人將話語植入花中。一名失語族孩子攜來一株多瓣小花,每一瓣上染有不同族語的音節(jié),他將其種于塔中第四環(huán)“未義花徑”。這徑本無名,是人為塔中臨時留白之處。姒然將它定為專屬無語者之環(huán)——那些未曾發(fā)出聲音之人,他們的語言或許來自夢、來自傷疤、來自觸覺,甚至來自沉默。他說:“花開之處,語必存焉?!?
整個開塔儀式無主主持者,無權位座次。斐如意將塔銘親手嵌于塔心石壁,只十字:
“未義之地,不問歸屬,唯聽回聲?!?
沒有國名、沒有制度銘牌,甚至無統(tǒng)一語言。這是人類第一次,以“未被聽懂的語言”為建制依據(jù)構建之地。
當夜,制度塔收到正式通報:義頻塔已開,歸入表達共聽域。魏殊沉默良久,未予批復。沈茉凌獨自走入共義塔最高處聽暉臺,寫下一紙簡言:“詞不歸統(tǒng),義不問主?!?
共義塔最后召開表達體系劃界議會,提出四項制度響應:
其一,表達自治體暫不納入法律表達授權機制,但可備案為“公共表達協(xié)調體”;
其二,義頻塔不被定義為制度之下塔體,僅記為“共義文化遺址”;
其三,語盟協(xié)議不具律效,但成員可被視為“表達觀察主體”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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