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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906年,臘月二十。
凜冬的寒意似乎也凍結(jié)了北地的烽煙。從契丹王庭的穹廬氈帳,到幽州殘破的城垣,從中原河?xùn)|李克用坐鎮(zhèn)的晉陽,再到苗疆連綿的吊腳竹樓,乃至拜火教圣火熊熊的總壇,一種奇異的默契籠罩了各方勢力。年關(guān)將近,無論懷著怎樣的野心與仇恨,仿佛都在這歲末的嚴寒與對短暫安寧的渴望面前,暫時按下了廝殺的暫停鍵。
契丹王庭:金頂大帳外,厚厚的積雪覆蓋了曾經(jīng)金戈鐵馬踏出的痕跡。耶律阿保機的大帳內(nèi),炭火熊熊,述律平正指揮侍女清點著南下?lián)锫铀玫腻\緞?wù)鋵殻瑸樾履暄b點做準備。阿保機則與耶律曷魯、康默記等人圍爐低語,推演著開春后徹底解決耶律洪、整合漠南貴族、再圖幽州的方略。而在象征汗權(quán)的金帳內(nèi),耶律洪裹著厚重的裘皮,臉色蠟黃,對著搖曳的燭火劇烈咳嗽,侍醫(yī)跪在一旁,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和揮之不去的頹敗氣息。金狼衛(wèi)統(tǒng)領(lǐng)按著刀柄,守在帳外,眼神警惕而疲憊。停戰(zhàn)?是阿保機需要時間消化戰(zhàn)果、磨礪刀鋒,而他耶律洪,只是在茍延殘喘,等待那柄懸頂之刀最終落下。
幽州城:劉仁恭龜縮在守備森嚴的節(jié)帥府內(nèi),驚魂未定。府內(nèi)張燈結(jié)彩,試圖營造一絲虛假的喜慶,卻難掩府邸深處彌漫的恐懼與猜忌。他一面強令工匠加固城防,一面派出心腹,帶著厚禮,試圖重新聯(lián)絡(luò)那些在潰敗中散失的部眾和地方豪強,甚至將目光再次投向南方……那個叫顧遠的人遞來的話,像一根若有若無的救命稻草。城內(nèi)市集倒是比往日熱鬧幾分,百姓們麻木地采買著微薄的年貨,戰(zhàn)爭的陰影暫時退去,留下的只有一片劫后余生的蕭索。
晉陽李克用:沙陀雄主的府邸燈火通明,宴飲不斷。獨眼龍李克用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,與麾下十三太保及河?xùn)|文武開懷暢飲。他冷眼旁觀著契丹內(nèi)斗和幽州慘敗,一邊加緊整軍備戰(zhàn),一邊派出大量細作,嚴密監(jiān)視著各方動向,尤其是那個在苗疆崛起的顧遠。年節(jié)的歡騰下,是猛虎蟄伏,磨礪爪牙的肅殺。
拜火教總壇:圣火殿依舊金碧輝煌,但氣氛壓抑。張三金端坐于冰冷的圣火寶座之上,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案頭堆積著各地暗樁被拔除后的損失報告和啟用新聯(lián)絡(luò)體系后耗費巨大資源的情報。他強壓下將一切再次付之一炬的暴怒,冷冷下令:“年關(guān)期間,所有外線轉(zhuǎn)入靜默蟄伏,只接收,不主動!給本座死死盯住苗疆!盯住那個姓顧的小狼崽子!還有……紅兒!”最后兩個字,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,帶著刻骨的恨意與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寒意。殿內(nèi)留守的高層噤若寒蟬,只聞圣火燃燒的噼啪聲。
苗疆:這里的新年氣息最為熾熱,也最為純粹。連日的陰雨終于被難得的冬日暖陽驅(qū)散。寨子里掛滿了紅綢和寓意吉祥的藤編飾物,空氣中飄蕩著蒸年糕、釀米酒、熏制臘肉的濃郁香氣。孩童們穿著新衣,追逐嬉鬧,清脆的笑聲在山谷間回蕩。連巡邏的赤磷衛(wèi)、火龍衛(wèi)、土龍衛(wèi)精銳,緊繃的神經(jīng)也稍稍放松,臉上帶著笑意,鎧甲擦得锃亮。五毒教的寨老們忙著主持祭祀先祖和山林神靈的儀式,毒蟲教的新總壇也張燈結(jié)彩,赫紅下令分發(fā)雙倍酒肉犒賞,彭湯甚至鼓搗出幾種無毒卻色彩絢爛的“煙花蠱”,引得眾人陣陣歡呼。
阿古拉感覺自己像一只終于掙脫了樊籠、被陽光曬得暖洋洋的小豹子,快樂得幾乎要飛起來。腿傷早已痊愈,留下淺淺的疤痕,卻成了顧遠格外憐惜的印記。苗疆的事務(wù)依舊繁重,但有史迦這個愈發(fā)沉穩(wěn)干練的好姐妹分擔,她輕松了許多。更重要的是,她的遠哥哥,仿佛真的將整顆心都掏給了她!
白日里,顧遠處理軍務(wù)、接見頭領(lǐng)、與封宇川商議要事時,阿古拉就安靜地陪在一旁,或是幫他整理文書,或是親手煮上一壺暖茶。顧遠會不時抬頭,給她一個溫柔的眼神,或是伸手揉揉她的發(fā)頂。每當這時,阿古拉的心就像浸在蜜罐里,甜得發(fā)暈。
而工作之余,顧遠的時間,幾乎全部屬于她。他會陪她去溪邊清洗藥草,笨拙地學(xué)著辨認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,聽她嘰嘰喳喳講著藥性和趣聞;他會帶她去最高的山頭看落日,用寬大的披風(fēng)將她裹在懷里,指著天邊的云霞,低聲說著只有她能懂的情話;他會在深夜處理完公務(wù)后,不顧疲憊,陪她看彭湯鼓搗出的“煙花蠱”在夜空中炸開絢爛卻短暫的光華,在她興奮的驚呼聲中,緊緊握住她的手。
“我的小雌豹,傷好了就開始亂竄,嗯?”顧遠時常這樣打趣她,眼底是化不開的寵溺。
“那當然!遠哥哥現(xiàn)在是我的!”阿古拉總是驕傲地揚起下巴,像只宣示主權(quán)的小獸,然后撲進他懷里,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和溫暖。史迦看在眼里,既為姐姐由衷地高興,又帶著一絲淡淡的、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悵惘,只能將全部精力投入到苗疆事務(wù)中,用忙碌填補那份微妙的空落。
就在這時,一個巨大的驚喜讓苗疆的節(jié)日氣氛更加沸騰——北斗七子風(fēng)塵仆仆地回來了!王暢、姬煬、李襄,鄒野,左耀,李鶴.黃逍遙七人,雖然個個面帶倦色,衣袍破損,甚至有人身上還帶著未愈的傷痕,但眼神依舊銳利如昔。他們穿越劉仁恭勢力的猜忌和契丹游騎的封鎖,在赤磷衛(wèi)精銳的接應(yīng)下,終于安全返回!
整個苗疆都為之歡呼!顧遠親自率眾出寨迎接,阿古拉興奮地拉著史迦的手。迎接的篝火晚宴上,眾人輪番向七位功臣敬酒,聽他們講述幽州驚心動魄的斷后之戰(zhàn)和一路的艱辛。王暢沉穩(wěn),左耀豪邁,鄒野機敏,李襄,姬煬,李鶴也各展風(fēng)采。然而,當眾人的目光落到七子中最年輕、容貌還稍顯幼稚的黃逍遙身上時,氣氛卻發(fā)生了一絲微妙的凝滯。
黃逍遙的目光,自踏入苗疆起,便不由自主地、帶著一種近乎癡迷的熾熱,牢牢鎖定了人群中的赫紅。
數(shù)月不見,那個在地牢中渾身血污、眼神卻倔強不屈的落難少女,已然蛻變成執(zhí)掌一方、冷艷凌厲的毒蟲教主。青澀尚未完全褪去,卻已裹上了一層令人心折的權(quán)勢與神秘的光暈。她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墨綠色勁裝,外罩一件銀線繡著盤蛇紋的短襖,襯得膚白如雪,身姿挺拔?;鸸庥痴障?,她清冷的側(cè)顏和偶爾因部下敬酒而微微勾起的唇角,都讓黃逍遙心跳如擂鼓。當年地牢中那驚鴻一瞥種下的種子,在數(shù)月不見的發(fā)酵和此刻視覺的強烈沖擊下,瞬間破土瘋長,化為難以抑制的愛慕。
然而,赫紅并非無主之花。她身側(cè),如同兩道沉默影子般護衛(wèi)著的藍童與謝胥,幾乎在黃逍遙目光投來的瞬間,便感受到了那毫不掩飾的侵略性。藍童性格剛直,對赫紅早已情根深種,視為心中唯一的神只。他握著刀柄的手瞬間收緊,濃眉緊鎖,銳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刺向黃逍遙,毫不掩飾其中的警告與敵意。謝胥則更為內(nèi)斂深沉,他不動聲色地微微側(cè)身,恰好將赫紅護在自己目光所及的范圍內(nèi),看向黃逍遙的眼神帶著審視和冰冷的疏離。
晚宴上,一次小小的“意外”將暗流引爆。眾人酒酣耳熱之際,彭湯獻寶似的捧出一壇新釀的“百蛇膽酒”,據(jù)說有強身健體之效,但酒性極烈。黃逍遙為了在赫紅面前表現(xiàn),豪氣干云地連飲三大碗,酒氣上涌,眼神迷離。當赫紅出于禮節(jié),在孔靛的慫恿下也淺嘗了一口,被那辛辣嗆得微微蹙眉時,黃逍遙借著酒意,竟直接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碗,搖搖晃晃地走向赫紅,帶著幾分輕佻的笑意:
“赫…赫教主,這酒夠勁!我黃逍遙…敬你!敬你巾幗不讓須眉!”
“放肆!”不等赫紅反應(yīng),藍童已怒喝一聲,一步踏前,擋在黃逍遙與赫紅之間,精壯的身軀帶著迫人的氣勢,“教主面前,豈容你借酒裝瘋?退下!”他聲音如同悶雷,震得周圍瞬間安靜下來。
黃逍遙酒意上頭,又被藍童當眾呵斥,頓覺顏面大失。北斗七子同氣連枝,黃逍遙更是七子中年紀最小、也最受兄長們愛護的“小七”。王暢、姬煬等人臉色瞬間沉了下來。王暢放下酒杯,聲音不高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:“藍統(tǒng)領(lǐng),我七弟不過敬酒,何來放肆?這苗疆何時因你多了這等森嚴規(guī)矩?是老顧定的還是你定的?”
藍童寸步不讓,梗著脖子:“王先生!他眼神不正,言語輕??!沖撞教主,便是壞了規(guī)矩!”
“眼神不正?哼!”姬煬冷笑一聲,手已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,“我看是有些人心里有鬼,看誰都不正!”
眼看沖突一觸即發(fā),顧遠的聲音如同定海神針般響起,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慵懶笑意,卻蘊含著無形的壓力:
“好了!大過年的,喝點酒助興而已,何必劍拔弩張?逍遙年輕氣盛,藍統(tǒng)領(lǐng)忠心護主,都是好意!來來來,都坐下!這酒是好東西,但也別喝過了頭,失了分寸!”他目光掃過王暢和藍童,帶著一絲深意,“王哥,藍統(tǒng)領(lǐng),給我顧遠一個面子,此事就此揭過。逍遙,還不自罰三杯,給藍統(tǒng)領(lǐng)賠個不是?藍統(tǒng)領(lǐng)也大氣些,如何?”
顧遠親自下場調(diào)停,話說到這個份上,王暢和姬煬只能強壓怒火,黃逍遙在兄長眼神示意下,不情不愿地灌了三碗酒,對著藍童方向隨意拱了拱手。藍童在赫紅微微搖頭的目光中,也冷哼一聲,抱拳回禮,算是勉強揭過。但雙方眼神中的敵意和隔閡,卻如同冰層下的暗流,更加洶涌。
顧遠看在眼里,心中了然。情之一字,最是難控。黃逍遙對赫紅的心思,藍童、謝胥的守護,以及北斗七子天然的護短,這矛盾幾乎無解。強行壓制,只會適得其反,埋下更深的隱患。
他的馭人之術(shù),如同最高明的弈棋。堵不如疏,制衡方能長久。
明升暗離:次日,顧遠便以“毒蟲教新立,需熟悉苗疆后勤運作,以便日后協(xié)同”為由,將何佳何俊二兄弟、銀蘭、彭湯四人抽調(diào)出來,暫時劃歸史迦調(diào)配,協(xié)助處理苗疆龐大的物資儲備和年節(jié)分發(fā)事宜。此舉看似削弱了赫紅身邊的力量,實則將何佳、銀蘭這兩個心思難測的“左右護法”調(diào)離了沖突核心,也減少了他們與北斗七子直接接觸的機會,避免他們也與北斗七子沖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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