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拙火瑜伽雖然洶涌猛烈，但熾燃之物終有源頭，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從虛空之中生起，五輪七脈一旦被人斬斷，這具軀體便再也升騰不起熊熊烈火了。

妙寶法王腳步猛然一僵，站在了原地，但出乎意料的是，妙寶法王在割截身體的劇痛面前猛然轉(zhuǎn)醒，竟然絲毫沒有退步之意。

拙火瑜伽姿勢猛然顯現(xiàn)，妙寶法王體內(nèi)的幻輪開始轉(zhuǎn)動，控制著風(fēng)息起伏、罪障消衍，沛然大力由肩至肘、由肘至掌生出，猛然擊打在了虛無的凌空之處。

毋需意外，一道凌厲劍光不由分說地從虛空中綻放，刺痛了所有旁觀者的眼睛，就連江聞也不得不承認(rèn)，自己這門專為夷希之物推衍而出的武學(xué)，從頭至腳都夾帶著為天地所不容的煞氣！

可是只見妙寶法王如獅般的臉上漸放華光，內(nèi)心化苦為樂，外界的恐懼無法影響他，身體的疼痛更不能使他屈服，這位藏地法王早已通過面對黑暗與死亡，消除了內(nèi)心根本恐懼，心中只剩下自生光明、利益眾生的堅定！

這是要以身飼虎？

還是在割肉喂鷹？

眾人的心中滿是疑惑，因為從他們的角度看去，極速飛掠的劍影已經(jīng)毫無疑問地升出飛回，沒有遇到一絲的阻撓，死死釘在了妙寶法王的前胸處。

為了揮出這一劍，駱?biāo)獌荷踔潦┘由狭巳淼牧Φ肋M(jìn)招，雙足唯剩足尖點地，把微妙平衡的支點搭建在了敵人的胸前心口要害！

可能是劍招太快，直至此時，駱?biāo)獌菏种芯`放的利劍光華才后發(fā)而至，所劃過的部位正是左肩至左脅的冥冥一線，劍招凜冽兇狠到了極致，幾乎擦著人眼視覺的邊界，以一個微不可察的夾角揮出，劃定了持械與空手之間的鴻溝巨壑！

品照驚呼出聲，卻被江聞牢牢按在了原地，因為他第一次正面看見了，駱?biāo)獌涸诔鰟r顯露出明顯頹勢。

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，而強弩未發(fā)同樣也不能傷孺弱，必殺一劍尚未展現(xiàn)出應(yīng)有的風(fēng)采，就被妙寶法王雙掌合十牢牢鉗制在身前。

神妙難言的就在這里，妙寶法王未卜先知般做出的舉動，先是蒙騙過了駱?biāo)獌簾o微不至的凌厲劍意，又正好攔截在了駱?biāo)獌撼鰟Φ谋亟?jīng)之路上，讓這把劍一絲一毫都無法進(jìn)退，就這樣神乎其神地破解了本該攻敵必救、無招勝有的獨孤九劍！

江聞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一幕，心知這絕不可能是僥幸。

如果他只是個初學(xué)乍練獨孤九劍之人，可能會以為是駱?biāo)獌簩W(xué)藝不精，才會讓妙寶法王以無招動作破解招式；但江聞早就明白，光憑獨孤九劍那“趁虛而入、料敵先機”的神髓，就根本不會是尋常亂七八糟招式的“無招”就能夠消弭的境界！

真正想要對付獨孤九劍，唯有比快劍更快，唯有比先機更先，唯有在對手落子之前牢牢掌握住整個棋盤的可能！

這個道理說著容易，做起來卻難如登天，只因獨孤九劍那歷經(jīng)千錘百煉的劍意幽微難測，根本不是人類所能超越的速度，就算加上了超乎常人的預(yù)測與直覺，也難以匹敵后續(xù)那空靈飄忽、無從捉摸的玄妙進(jìn)招。

可是世事并無絕對，獨孤九劍縱使精妙絕倫，卻仍需在長劍所及才能生殺予奪，妙寶法王不通武學(xué)，卻能利用曾經(jīng)展現(xiàn)過的天眼神通，在“時間”這個維度上達(dá)到“比快更快”的地步！

“這是藏地那若六法中的幻身瑜伽?，F(xiàn)在的一剎正在過去，隨后那一剎那是未來，一切有都只是幻化和無間相續(xù)。一切幻有的無間相續(xù)，又構(gòu)成幻有的世界，因此幻身成就即為神通?！?

安仁上人慢慢講解著，臉上的表情逐漸松弛下來，再一次被妙寶法王創(chuàng)造的奇跡所折服。這些瑜伽誠然并不是武功，但偏偏在揮使自我的道路上走出了很遠(yuǎn)很遠(yuǎn)的距離。

這樣的神通奇跡不需要復(fù)刻，因為生死角逐之中一招不慎，就不會再有卷土重來的機會，只見妙寶法王雙掌合十，幻身成就瑜伽凝結(jié)出的幻輪，已經(jīng)運轉(zhuǎn)拙火之能量送到全身各處，瞬間展現(xiàn)出堪比圣者的清凈琉璃報身。

隨著大威神力奮迅獅子相無聲怒吼，利齒展露無疑，駱?biāo)獌耗潜悔ぺぶ兄\制住的長劍尚未來得及抽脫，就被拙火、幻身瑜伽雙運至巔峰的妙寶法王壓制，姿勢舒緩矯健中包含浩瀚無垠宇宙，周身火光迸發(fā)成熾熱星光，似乎有一道身如琉璃，內(nèi)外明徹，凈無瑕穢的身影，正從星云的核心里慢慢顯現(xiàn)，加持在妙寶法王的身上……

品照興奮說道：“劍被止住了！法王這是贏下來了嗎？！”

江聞悶不作聲，只有安仁上人皺眉說道：“不對，黑帽法王的拙火瑜伽顯然耗盡，幻身成就也由虛轉(zhuǎn)實，看來琉璃身也已經(jīng)不支，這一局是兩敗俱傷了?！?

只是一霎那，駱?biāo)獌赫浦袑殑驮卩璋染揄懼?，被妙寶法王以蠻力震斷，化成一塊又一塊的碎鐵，紛紛落在地上，而那尊鍛壓燒透宛如琉璃的清凈報身，也在透劍體而出的凜冽殺氣上撞碎，直至渙散無法成形。

如今萬物唯心造，妙寶法王身形踉蹌?chuàng)u晃了片刻，便強撐身體再次直起，原本形如獅王的佛相逐漸消弭，轉(zhuǎn)還為最為圓滿莊嚴(yán)、端正殊妙的寶相，乃至于似乎逐漸逼近佛陀的身光一丈相，周圍漸漸散放出一丈有余的金色光芒。

這是藏地那若六法中，神妙非凡的《光明成就法》，修行者用甚深的圓滿次第修持，強迫業(yè)風(fēng)歸入中脈，將其轉(zhuǎn)化成為智風(fēng)，即可放現(xiàn)大光明，這就是自心本性的顯現(xiàn)，即超越二元對立的智慧！

長劍脫手的駱?biāo)獌海p眼之中終于閃爍過一絲清明的神彩，佛身金光穿越重嶂橫掃山林，似乎對啟醒神智起到了一些作用，就連半空滿布的悴枯霧氣也稍為淡散。

在大光明中，干麂子身上出現(xiàn)了焦黑枯槁的痕跡，痛苦萬分地匍匐在地扭動起來，仿佛正在被烈火焚身，卻連哀嚎都難以發(fā)出。這些墮入雞足山陰的冤魂厲鬼，曾經(jīng)在生死之間沒有絲毫的停留，他們一刻不停地生，一刻不停地死，永遠(yuǎn)處在生生死死之中，日日夜夜遭受罪苦，但無論如何也比不上被金光照射的苦痛。

江聞遠(yuǎn)看著一幕，卻突然發(fā)現(xiàn)早就跪伏滿地、猙獰隳露的干麂子，忽然開始了此起彼落的僵硬跪拜。

金光燎照之下，能瞥見它們的面皮干枯皺褶層層剝落，鉆破浮出一層細(xì)細(xì)密密的深黑色霉斑，幾乎與地上枯萎黯淡的碎葉衰草顏色參差，而他們尖狹的嘴部緊緊閉合，雙手高舉過頭頂，正在用干癟的肢體夾在身前緩緩而拜，仿佛生前重復(fù)過千萬次、早已滲透骨髓的肌肉記憶生效著。

那模樣就像，干麂子們在頂禮膜拜著諸佛菩薩般，那些如出一轍的虔誠、執(zhí)著、艱澀與哀切，就好像在終身困頓于無間地獄的惡鬼，死后仍舊苦苦哀求著諸佛菩薩拯救……

…………

千佛窟外冷雨凄凄，迎面而來寒風(fēng)刺骨，雞足山陰的熱毒逐漸變替成為一種陰寒，然而眾人的思緒都被攝取引動，只有安仁上人此時愕然一驚，忽然轉(zhuǎn)動念頭清醒過來。

“阿彌陀佛。在此貪嗔癡三毒世界中，一切苦痛流轉(zhuǎn)不息，《楞嚴(yán)經(jīng)》言：攝心為戒，因戒生定，因定發(fā)慧，是則名為三無漏學(xué)。要想救脫三毒，必先修得無漏……”

安仁上人蒼老的面容上，袒露出一絲絲無奈與不忍，低聲誦經(jīng)想要救脫鬼物，那矛盾的表情就像江聞第一次在法云閣里，看見老和尚垂死的模樣。

他看向了品照，只見小和尚依舊頭上熱汗涔涔，雙眼急切而熾熱地看向妙寶法王展現(xiàn)出的神通，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四周起伏的刺骨陰寒。

他再看向一臉嚴(yán)肅的江聞，只見江聞雙眉微皺地四處掃視，身上如有針刺。此時察覺到安仁上人的回神，兩人的眼神終于對上，原本因妙寶法王大展神威而稍顯昂揚的士氣，終于一同流露出凝重而緘默的情緒。

在江聞眼里，安仁是一個很奇怪的人。

當(dāng)尋常人步入老年之后，往往會自以為是地撇去早年的疑慮，開始把倉促半生中遇見的人或事，當(dāng)作一種浮生必然，總結(jié)起淺薄經(jīng)驗，因此開始驕矜過往資歷經(jīng)驗，總想要在如井蛙般的范圍里，對著后輩指指點點。

可安仁上人身上，既沒有垂暮之人艱難求生想見凈土的情緒，也沒有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返照，反而遍布難以形容、與年齡不符的的困惑迷惘，仿佛他越活越糊涂，充斥著難以解答的疑難之境，乃至他作為一個修行終身的高僧，卻總被人不由自主的低看一眼。

但是江聞沒必要說，因為他知道自己在安仁眼里，想必也是很奇怪的人，一個行為上自私自利，卻總?cè)滩蛔《喙荛e事的怪人。

安仁上人也明白，如今自己哪怕涅盤在即，即便生死大災(zāi)已經(jīng)到了面前，自己依舊被剎那之間念念生滅、時刻不停晝夜不舍的自心之魔所困擾，他那顆不斷觀看彼幽隱而逐漸清輕的心，依舊會因為行陰里邊有微細(xì)的動相而煩惱。

他知道自己不像妙寶法王那樣精進(jìn)勇猛，每當(dāng)自己寂然入定，沉浸于眼前云煙、山河、水火的聚散、凈垢、冷暖時，就會有一種微細(xì)的動相遷流，它越是遷流就越是訛變，以至于自己在本該得見自性的寂靜中，開始了修行的定力和行陰互相交戰(zhàn)，最終引入著魔之相，現(xiàn)出來種種顛倒幻想的狂解狂悟。

“當(dāng)初家?guī)熅驮钊腚u足山，言之鑿鑿地說雞足山陰之禍，唯有無漏圣者才能救脫苦海。家?guī)煯?dāng)初也曾殷殷囑意于老僧，可惜這些年修為倒轉(zhuǎn)年華不再，空空辜負(fù)了期望……”

無漏圣人？江聞疑惑萬分。

這個稱呼向來指的是佛陀、菩薩、阿羅漢這樣清凈無漏，不再困惑執(zhí)著于欲界、色界、無色界之圣人。

隨后他側(cè)目而視，看著這個曾被譽為“最接近羅漢果位”的佛學(xué)天才，忽然能想見他當(dāng)初身上被寄托的期望，還有這些年蹉跎輾轉(zhuǎn)又無能為力的困苦。

“安仁大師，這世上如今渾濁殊惡，又哪來的佛陀菩薩？當(dāng)初本無大師進(jìn)來時，看見的也是眼前景象么？若從來都如此地獄當(dāng)前，世間之人哪里有辦法解脫！”

安仁上人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話語闡述著事實，試圖理順其中的辯證關(guān)系。眼前所見說它神秘，是因為它能顯化萬有妙用無常，說不神秘是你現(xiàn)在就在用它覺知。

“施主，你說這世上沒有諸佛菩薩，可你看那兩人，是不是就如諸佛菩薩呢？”

隨后安仁上人合掌嘆息，望向崖下那道傲岸身姿。

“誠如施主所言，如今看來，這座山中除了妙寶法王能夠超然其外，再也沒有人能解脫了。而這一切，本都是我佛家的因果……”

老和尚沒有道破品照如今執(zhí)迷的幻象，如今的雞足山陰名相皆妄，他自己也無法分清道明何為真耶、何處是幻。

品照所感受到的熱，是因迷惑與癡苦而產(chǎn)生的惱熱，安仁察覺到的冷，是煩惱和業(yè)障導(dǎo)致的森寒，江聞所體會的刺痛，是因為自身時常面對死亡甚至超越死亡，而帶來感同身受的通感。

每個人感受到的痛苦不同，但不代表這份“痛苦”有什么不同，因此所有人不過是盲人摸象，只在對一個龐大無邊的總體妄自揣測——可能也只有超脫火宅的覺者，才能得以一窺全貌吧。

像這樣的煩惱痛苦，便是佛家所說萬千煩惱的具現(xiàn)。即便身體健康，也有毀、譽、愛、恨等各種心理上的煩惱，就算修行不錯，這些煩惱都能消融，但只要活著的一天，生活中總有許多無法消除的恐懼，哪怕福德齊天托生天人，也有因生命終將結(jié)束而產(chǎn)生無名恐懼。

為此小乘致力于讓自己從痛苦中解脫出來，終究未必能逃過一切；大乘顯教則致力于救度他人，或許可以稍稍忘卻自己的苦，但經(jīng)常不但沒有減少別人的苦，反而加深了自己的苦。

干麂子還在不斷朝拜著，身體姿態(tài)虔誠而僵硬，透露出一絲早已戰(zhàn)勝了人性的佛性，如果說天開佛國也是魔土，或許谷中天魔也可以稱佛子。

江聞始終保持著清醒與理智，以便讓自己能在這些癲狂離奇的場景里找尋真相，但此刻的雞足山陰必然有東西徹徹底底蒙蔽了他的五感，只剩下冥冥之中一點直覺還沒有被遮擋，他明白自己現(xiàn)在不能輕舉妄動，否則就會像老和尚所說的因果纏身一般，深陷在這片浩瀚無垠的泥潭之中。

——就像駱?biāo)獌骸?

不知何時，眾人發(fā)現(xiàn)被群尸團(tuán)團(tuán)朝拜的駱?biāo)獌?，凈白紗衣已仿佛天地間不為塵緣所染的月色，光華悄然流照千山，雙手撤去長劍的碎片，竟然像是釋去千鈞重負(fù)，煥發(fā)出脫胎換骨、洗髓易筋的詭異模樣。

她此后沒有清醒過來，也不再看向江聞，眼神中流淌出最后一絲罥掛于眉梢的刻骨眷戀，隨后雙眼緩緩閉了起來，竟然有了立地成佛般清冷至極的質(zhì)感。

那是枯悴白霧一絲絲鉆入她的體內(nèi)，讓紗衣凝結(jié)出羊脂白玉般的色澤。

她動了起來，但長劍已碎的她，此時的舉動與其說是“武”，不如說是“舞”，隨著塵緣纏繞的長劍消失，駱?biāo)獌号匀魺o人地悄然舞動了起來，幾人眼前的景象慢慢幻變，駱?biāo)獌悍路鸹癁榱耸岣喵佟⒋鲗毠?，著瓔珞、舞飄帶的水月菩薩。

她仍舊濃墨重彩、不悲不喜地舞動著，隨著山霧化為仙霧，她就在云霧繚繞中衣帶飄揚，俯瞰眾生萬象；伴著悲聲轉(zhuǎn)為樂聲，她亦在仙樂飄緲中舞姿妖嬈，冷眼人間百態(tài)。

眼前的景象驟然變化，幾人的心弦都在被駱?biāo)獌核绊懀l(fā)出牽動人心的神秘力量，讓人堅信駱?biāo)獌杭词共婚L翅膀，不生羽毛，不借助依靠云彩，單獨憑借飄曳的衣裙和飛舞的彩帶，也能凌空翱翔。

“是神照經(jīng)！”

江聞?wù)f出了別人都聽不懂的名詞，但偏偏神照經(jīng)就是神照經(jīng)，沒有定式，也沒有法則。

它可以是無影神拳、可以是起死回生、甚至可以是連城劍法或獨孤九劍，種種無相非相之中，它可以是一切眾生心中所想之物，只是經(jīng)由萬千干麂子虔心朝拜之后，竟然破而后立地凝結(jié)成了一尊白玉觀音像。

“妙寶法王危險了！”

江聞大急，駱?biāo)獌猴@露出這樣原本的姿態(tài)，不代表威脅性變低，相反進(jìn)入了另一種極具威脅的姿態(tài)——儺舞！

鎮(zhèn)蛟儺舞是用來對付五羊蛟鬼的秘密武器，同樣是一種對付夷希之物的武功，當(dāng)初在沸海之上甫一出世便能令五羊辟易，如今又加持了不知多少重天的寒山內(nèi)力，又不知道會被推衍到何等境界！

妙寶法王虛覷面前的眼神再次濃烈，身上的拙火瑜伽功力遍布全身，但這一次，他完全捕捉不到駱?biāo)獌罕驹擄@露的殺意。

這一次，不再是儺舞供奉的十二兇神，也不是逐鬼祛疫、蒙著熊皮的方相氏，駱?biāo)獌簨尚〉纳眢w里，降臨了一尊萬人敬仰的神佛，這一次的請神上身不帶任何煙火之氣。

這也不怪妙寶法王，因為只有江聞最清楚，獨孤九劍是他信手拿來對付夷希的武功，鎮(zhèn)蛟儺舞才是從出世到現(xiàn)在，徹徹底底用于對付大象無形的超自然之物。在這樣的武功里根本不需要殺意顯露，就好像風(fēng)雨雷電臨面不會流露出恨意，鎮(zhèn)蛟儺舞存在的意義，就是在那個風(fēng)雷交加、萬物失序的絕望時刻，毫無保留地綻放出來。

這次的駱?biāo)獌褐皇禽p輕閉上眼，又在冥冥中睜開了另一顆眼睛，下一刻，她仿佛全身都是眼睛，以萬倍熾熱的視線“看”了過來，超越佛身金光的射線也于那一刻，徹底點燃整個世界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