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盧受見狀，心中暗喜，面上卻露出惶恐之色：“是奴才們沒用，沒能為陛下分憂！不過……”他故意頓了頓，壓低聲音道，“奴才近日倒是聽說，有個(gè)法子或許能解陛下苦楚?！?

朱翊鈞聞言，目光微抬：“什么法子？”

“回陛下，”盧受湊近一步，幾乎是附在皇帝耳邊，“上個(gè)月，廣州礦事通事來京述職，給奴才送了份薄禮，說是南洋暹羅國(guó)的‘福壽膏’，專治筋骨疼痛，提神補(bǔ)氣，比仙丹還靈驗(yàn)?zāi)?！”他從袖中摸出一個(gè)巴掌大的紫檀木匣，打開來，里面躺著一塊黑褐色的膏狀物，油光發(fā)亮，散發(fā)著一股奇異的甜香，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酸澀，與殿內(nèi)的藥味截然不同。

朱翊鈞盯著那膏狀物，眼神里有疑惑，也有一絲被病痛折磨出的急切：“這東西……能止痛？”

“千真萬確！”盧受連忙點(diǎn)頭，“那通事說，暹羅國(guó)王常年服用此物，年近七旬還能騎馬射獵呢！奴才想著，陛下只是偶爾緩解疼痛，定然無害。再說了，”他話鋒一轉(zhuǎn)，語氣帶著恭維，“陛下乃萬金之軀，尋常湯藥見效慢，這‘福壽膏’是海外奇珍，正合陛下身份?！?

朱翊鈞沉默了。他想起四年前，自己還是個(gè)雄心勃勃的年輕帝王，親自主持“萬歷三大征”，在文華殿與內(nèi)閣徹夜商議軍情，那時(shí)別說腿疾，就是熬上幾個(gè)通宵，第二天也能精神抖擻地臨朝?？扇缃瘛嘈σ宦?，權(quán)力還在手中，身體卻先垮了。朝臣們總說他怠政，可誰又知道這鉆心的疼痛有多磨人？那些奏疏上的蠅頭小楷，看久了都讓他頭暈眼花，更別說一一裁決了。

“試試吧?！敝祚粹x終于開口，聲音里帶著一絲破罐破摔的疲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