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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竹接過錦囊，指尖微微一頓。

蕭賓月看著墨竹，眼中閃過一絲冷冽：“明日你去花園'偶遇'，記住——”她突然掐住墨竹的下巴，“只許虛與委蛇，若敢假戲真做……”

“小姐明鑒。”墨竹不躲不閃，眼中一片清明，“墨竹這條命是楚相給的，豈敢對四小姐動心思？”

雨聲淅淅瀝瀝，仿佛永無止境。蕭賓月打量著墨竹，忽然輕聲道：“楚相安排你在蕭府這些年，可還習(xí)慣？”

墨竹微微一笑，笑容如春風(fēng)拂過湖面，泛起淺淺的漣漪：“能為相爺和二小姐效力，是奴才的福分?！?

蕭賓月定定看著他，眼中閃過一絲復(fù)雜的情緒。片刻后，她緩緩道：“若是此事辦得好，我準(zhǔn)你出府去?！?

墨竹聞言，瞳孔微微一縮，隨即恢復(fù)如常。他低下頭，聲音輕得幾乎融入了雨聲：“奴才......謹(jǐn)遵小姐吩咐?！?

雨依舊下著，蕭賓月?lián)伍_紙傘，轉(zhuǎn)身踏入雨幕，身影漸漸模糊。墨竹站在原地，望著她離去的方向，久久未動。

一滴雨水從屋檐墜落，正好打在墨竹的眉間，冰涼刺骨。他抬手拭去水珠，眼中閃過一絲決然。

次日午后，蕭玉環(huán)獨自坐在花園涼亭中，手中的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，卻怎么也扇不走心頭那股郁氣。自打紅姨娘傳出有孕的消息，父親便像變了個人似的，整日往西廂房跑，連正眼都不愿瞧她們母女一眼。

“不過是個下賤的姨娘……”蕭玉環(huán)咬牙切齒地扯著手中的帕子，上好的杭綢被她擰出了幾道皺褶。石桌上擺著幾碟精致的點心，都是她平日里最愛的金絲蜜棗、玫瑰酥，此刻卻連碰都不想碰。

她盯著池中游動的錦鯉發(fā)呆，恍惚間竟覺得那些魚兒都在嘲笑她。是啊，堂堂蕭府嫡女，如今竟要擔(dān)心被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奪去父親的寵愛。若是紅姨娘真生下個男孩……蕭玉環(huán)不敢往下想，只覺得胸口堵得慌。

“四小姐?！?

一道清朗的男聲忽然響起，打斷了她的思緒。蕭玉環(huán)不悅地抬頭，只見亭外立著個身著青色長衫的少年。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，在他身上灑下斑駁的光影。他生得極好，眉如遠山，目若點漆，手持一卷詩集，正恭敬地朝她行禮。

是父親身邊的書童墨竹。

蕭玉環(huán)眉頭一皺，手中的團扇“啪”地合上：“放肆！誰準(zhǔn)你到內(nèi)院來的？”她的聲音刻意拔高了幾分，帶著主子的威嚴(yán)。

墨竹卻不慌不忙，又作了個揖：“回四小姐，老爺命小的來取落在書房的詩集?！彼⑽⑻ь^，目光清澈，“路過花園時，見小姐獨自在此，想起前日小姐曾問起《長恨歌》的注解。”

蕭玉環(huán)一怔。她確實在父親書房隨口問過這事，當(dāng)時墨竹正在一旁研墨。沒想到他竟還記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