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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冷鏈車的心跳頻率》

冷鏈車的儀表盤在暴雪夜泛著幽藍冷光，顧承川的呼吸在防護面罩上凝成白霧。他盯著溫度顯示屏的數(shù)字從 3.2c跳到 3.7c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父親懷表的裂痕 —— 那道縫里嵌著 1998 年洪水的泥沙，此刻正硌著他的掌心。

\"顧醫(yī)生，壓縮機徹底停轉了。\" 駕駛員老王的手套拍在方向盤上，震落一層雪渣，\"最近的服務區(qū)還有 47 公里，這鬼天氣...\" 他的聲音突然梗住，后視鏡里映出公路中央的警示牌：\"前方塌方，禁止通行\(zhòng)"。

顧承川的心臟猛地收緊。冷藏箱里的肝臟在 4c環(huán)境下最多保存 12 小時，此刻已過去 8 小時 17 分鐘。他抓起應急工具箱沖向車廂，金屬門鎖在零下 20c的寒風中發(fā)出脆響。

車廂內的白霧撲面而來。顧承川掀開保溫棉，看見保存箱的液晶屏幕閃爍著紅色警報：3.9c。他的指尖觸到箱體外殼，溫度正在以每分鐘 0.1c的速度攀升。

\"老王，把所有應急電源都搬過來！\" 顧承川扯開白大褂，將保存箱抱進駕駛室。老王遞來兩個充電寶，插頭在顫抖中插進保存箱的備用接口 —— 但壓縮機早已罷工，電源只能維持顯示系統(tǒng)。

\"試試這個。\" 李佳的聲音突然從無線電里炸響。顧承川扭頭，看見她的越野車打著雙閃停在十米外，副駕駛座堆著成箱的冰袋。

\"陳教授說，人體體溫能維持 4c左右。\" 李佳踩著積雪沖過來，急救毯在身后揚起雪花，\"但只能堅持兩小時。\"

顧承川的喉結滾動。他想起父親顧修平的手術記錄：1998 年抗洪時，為了保住重傷員的腎臟，醫(yī)護人員用體溫焐了六個小時。陳立仁教授在批注里寫：\"醫(yī)學的溫度，永遠比公式燙人。\"

\"我來。\" 顧承川解開襯衫紐扣，將保存箱貼在胸口。老王和李佳立刻用急救毯將他裹成粽子，冰袋壓在他的肩頸和膝蓋。

\"保持體溫穩(wěn)定。\" 李佳的指尖在顧承川額頭停留兩秒，\"我聯(lián)系東航冷鏈的應急小組，他們有直升機。\"

駕駛室的頂燈在暴雪里忽明忽暗。顧承川聽見保存箱的電子屏滴答作響，頻率與懷表的裂痕聲重疊。他想起父親臨終前，義眼的金屬反光在墻上投出 \"川川\" 的影子，懷表鏈痕與冷藏箱的鎖扣紋路分毫不差。

\"顧醫(yī)生，心率 120。\" 李佳的聲音帶著顫音，\"要不要換人？\"

\"不用。\" 顧承川的牙齒在寒戰(zhàn)中磕碰，\"我父親... 當年扛沙包時，心率比這高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