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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"別高興太早，只是也許。\"他推了推眼鏡，鏡片后的眼睛帶著笑意，\"不過你得告訴我，為什么對這場演唱會這么執(zhí)著？\"

許沐晴低頭凝視著杯中晃動的檸檬片，思緒萬千。她該如何解釋，在她來的時代，陳慧嫻的這場告別演唱會被譽(yù)為香港樂壇的經(jīng)典時刻？該如何描述她從小聽著《千千闕歌》長大，卻從未想過能親臨現(xiàn)場？

\"有些音樂...能穿越時間。\"她最終輕聲說，\"陳慧嫻的歌對我來說就是這樣的存在。\"

林文生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，然后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。

第二天下午，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走進(jìn)店里，直奔古典樂區(qū)。許沐晴注意到他手指上的金戒指和考究的皮鞋——不像普通顧客。

\"需要幫忙嗎，先生？\"她上前詢問。

男子轉(zhuǎn)過身，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她：\"聽說你們這里有進(jìn)口的德版黑膠？\"

\"是的，貝多芬交響樂全集，卡拉揚(yáng)指揮。\"許沐晴流暢地回答，\"不過現(xiàn)在只剩第三和第七交響曲的庫存，需要我為您預(yù)留嗎？\"

男子略顯驚訝：\"你懂古典樂？\"

\"略知一二。\"許沐晴微笑。實(shí)際上，她在音樂學(xué)院輔修過古典音樂史。

\"鄭立明。\"男子突然伸出手，\"寶麗金唱片制作人。\"

許沐晴差點(diǎn)被自己的口水嗆到。鄭立明！陳慧嫻多張專輯的制作人，香港樂壇的重量級人物！

\"許沐晴。\"她強(qiáng)作鎮(zhèn)定地握手，\"'回聲音樂'的...店員。\"

\"許小姐對音樂很有見解。\"鄭立明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，\"我們正在籌備陳慧嫻告別演唱會的特別專輯，需要懂行的年輕人。有興趣來試音嗎？\"

許沐晴接過名片，手指微微發(fā)抖。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機(jī)會！

\"我非常感興趣，鄭先生。\"

\"明天上午十點(diǎn)，寶麗金錄音室。\"鄭立明說完，買下了那兩張德版黑膠，離開時還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她一眼。

林文生從倉庫出來時，只看到許沐晴呆立在原地，手里緊攥著一張名片。

\"怎么了？\"他問。

許沐晴如夢初醒，激動地抓住林文生的手臂：\"你猜剛才誰來店里了？鄭立明！他邀請我去寶麗金試音，參與陳慧嫻告別專輯的制作！\"

林文生的表情卻突然凝重起來：\"鄭立明？你確定是他？\"

\"當(dāng)然！他給了我名片。\"許沐晴疑惑地看著林文生突變的態(tài)度，\"怎么了？\"

林文生摘下眼鏡，揉了揉鼻梁：\"娛樂圈很復(fù)雜，許小姐。鄭立明...名聲不太好。\"

\"什么意思？\"

\"聽說他對年輕女藝人...不太尊重。\"林文生斟酌著用詞，\"而且寶麗金內(nèi)部派系斗爭激烈。\"

許沐晴皺起眉頭：\"但這可能是唯一接近陳慧嫻演唱會的機(jī)會。\"

\"你真的這么想去那場演唱會？\"林文生直視她的眼睛，\"不惜冒險？\"

\"音樂是我的夢想。\"許沐晴堅(jiān)定地說，\"我不會因?yàn)榭赡艿奈ｋU就放棄機(jī)會。\"

兩人對視良久，最終林文生嘆了口氣：\"明天我陪你去。\"

\"你不必...\"

\"我堅(jiān)持。\"林文生的語氣不容反駁，\"如果一切正常，我就在外面等你；如果有問題，你有個接應(yīng)。\"

許沐晴心頭涌起一股暖流。在這個陌生的時空里，有人關(guān)心她的安危，這種感覺...很好。

\"謝謝。\"她輕聲說。

當(dāng)晚關(guān)店后，許沐晴翻來覆去睡不著。她戴上耳機(jī)，用隨身聽播放陳慧嫻的磁帶，熟悉的旋律讓她眼眶濕潤。如果真能參與偶像的專輯制作，甚至親眼見到她...這個念頭讓她的心臟狂跳不止。

窗外，1989年香港的夜空星光稀疏，遠(yuǎn)處霓虹閃爍。許沐晴輕輕撫摸著手腕上的智能手表——她與原來世界的唯一聯(lián)系。屏幕上顯示著日期：1989年5月20日。在她來的時代，這一天還未到來；而在這里，這一天已經(jīng)過去。

她突然意識到，自己可能永遠(yuǎn)回不去了。這個念頭本該讓她恐慌，但此刻，想到明天可能開啟的新機(jī)會，她心中竟涌起一絲期待。

\"不管怎樣，\"她對著夜空低語，\"我要親耳聽到陳慧嫻唱《千千闕歌》。\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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