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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碎印記

姜雨晴用袖子遮住手腕，但已經(jīng)晚了——大頭兒子看到了那些裂紋，小臉嚇得煞白。

\"小雨姐姐，你受傷了！\"他抓住她的手，大眼睛里盈滿淚水。

\"沒事的，只是...用太多力氣了。\"姜雨晴勉強笑了笑，盡管每一個細微動作都像有無數(shù)細針在扎她的神經(jīng)。

園長走過來，看到姜雨晴手腕的情況后倒吸一口冷氣：\"天啊...這和柯老師當年一樣...\"

\"什么一樣？\"姜雨晴追問，但一陣劇痛突然襲來，她雙腿一軟，差點跪倒在地。

小頭爸爸眼疾手快地扶住她：\"你需要休息！我們先送你回家。\"

離開前，姜雨晴最后看了一眼裂縫。它暫時穩(wěn)定在原來的大小，但邊緣的放射狀紋路似乎更深了，像是一張逐漸收緊的蛛網(wǎng)。而更令她不安的是，現(xiàn)實世界病床上的大頭兒子臉色變得灰白，監(jiān)護儀上的曲線不再那么有力。

兩個世界的聯(lián)系比她想象的更加緊密。

回到大頭兒子家，姜雨晴被安置在客房床上。林梅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草藥茶，散發(fā)著淡淡的甘甜氣息。

\"喝下去，能緩解疼痛。\"林梅輕聲說，\"這是我祖母的配方。\"

姜雨晴感激地接過，小啜一口。溫暖的液體滑入喉嚨，奇跡般地減輕了一些灼燒感。她注意到林梅眼下的黑眼圈更深了，顯然這幾天的變故讓這位母親心力交瘁。

\"謝謝。\"姜雨晴輕聲說，\"你們一家...對我太好了。\"

林梅坐在床邊，輕輕握住姜雨晴沒有受傷的那只手：\"是我們該謝謝你。自從你出現(xiàn)后，大頭變得更開朗，更自信...就連小頭都開始認真對待自己的發(fā)明了。\"她頓了頓，\"雖然帶來了這些...超自然的事情，但我感覺，你讓這個家更完整了。\"

姜雨晴胸口一熱。在這個世界短短的時間里，她已經(jīng)深深愛上了這個簡單卻溫暖的家庭。想到自己可能像K一樣慢慢消失，她突然感到一陣不舍。

\"林梅，你知道柯老師后來怎么樣了嗎？\"

林梅的表情變得復(fù)雜：\"我不太清楚。我來這個社區(qū)時，他已經(jīng)失蹤好幾年了。但...\"她壓低聲音，\"我聽老鄰居說，柯老師消失前，手腕上也出現(xiàn)了那種裂紋，最后整個人都...碎了，像玻璃一樣。\"

這個可怕的描述讓姜雨晴脊背發(fā)涼。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裂紋，它們已經(jīng)延伸到了小臂中部。

\"不過別擔心！\"林梅趕緊補充，\"小頭正在研究他的發(fā)明，說不定能找到解決辦法！\"

正說著，小頭爸爸興奮的聲音從樓下傳來：\"老婆！小雨老師！快來看我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！\"

林梅扶著姜雨晴來到客廳。小頭爸爸站在餐桌前，面前攤開一張巨大的圖紙，上面密密麻麻畫滿了各種符號和注釋。大頭兒子踮著腳在旁邊看，雖然明顯看不懂，但一臉崇拜。

\"這是什么？\"姜雨晴湊近細看。

\"我在社區(qū)圖書館的地下室找到的！\"小頭爸爸驕傲地宣布，\"柯老師的設(shè)計圖！上面標注了'心之鏡原型機'！\"

姜雨晴心跳加速。圖紙中央確實畫著一個橢圓形裝置，與她在地下室見過的心之鏡一模一樣。周圍的注釋雖然有些模糊，但能辨認出\"維度通道\"、\"情緒能量轉(zhuǎn)換器\"等字眼。

\"這證明心之鏡不是自然現(xiàn)象，\"姜雨晴恍然大悟，\"而是柯宇制造的！\"

\"沒錯！\"小頭爸爸激動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鏡，\"而且看這里——\"他指向圖紙角落的一個小草圖，\"柯老師在社區(qū)某個地方有個秘密工作室！\"

草圖顯示的位置像是某棟建筑的閣樓，旁邊潦草地寫著\"老地方\"。

\"老地方...\"姜雨晴思索著，\"園長說柯宇是幼兒園老師，會不會...\"

\"幼兒園閣樓！\"大頭兒子突然喊道，\"我們美術(shù)教室上面有個小閣樓，王老師從來不讓我們上去！\"

所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。答案就在那里。

\"我們現(xiàn)在就去。\"姜雨晴站起身，盡管這個動作讓她眼前發(fā)黑。

\"不行，你需要休息。\"林梅堅決地說，\"小頭先去探查一下，如果有發(fā)現(xiàn)再回來通知我們。\"

小頭爸爸點點頭，抓起圖紙就往外沖，差點被自己的鞋帶絆倒。

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。姜雨晴坐在窗前，看著外面的社區(qū)。變化越來越明顯了——房屋的顏色不再那么鮮艷，樹木有了更真實的紋理，甚至天空也不再是永恒的湛藍，而是出現(xiàn)了真實的云層變化。這個世界正在\"成長\"，或者說，正在向現(xiàn)實世界靠攏。

手腕上的裂紋又延伸了一小段，疼痛如影隨形。姜雨晴翻開K的筆記，再次閱讀那些警告：\"消耗守護者的生命力\"、\"直到...\"——直到什么？直到完全消失嗎？

\"小雨姐姐...\"大頭兒子蹭到她身邊，手里拿著蠟筆和紙，\"我畫了張畫給你。\"

畫上是兩個手拉手的小人，一個大頭，一個長發(fā)。兩人周圍環(huán)繞著心形和星星，角落里還畫了一輪藍色的月亮。

\"這是你和我嗎？\"姜雨晴溫柔地問。

大頭兒子點點頭：\"不管發(fā)生什么，我們都會在一起。\"他認真地說，然后輕輕碰了碰姜雨晴的裂紋，\"疼嗎？\"

\"有一點。但看到你的畫就不那么疼了。\"

男孩突然湊近，在她受傷的手腕上輕輕吹了吹：\"媽媽說我受傷時吹吹就不痛了。有用嗎？\"

神奇的是，疼痛真的減輕了些。更不可思議的是，裂紋的蔓延似乎暫停了，甚至有一兩條細小的紋路開始愈合。

\"太有用了！\"姜雨晴驚訝地說，\"你是怎么辦到的？\"

大頭兒子得意地晃晃他的大腦袋：\"不知道！就是想讓你不疼。\"

就在這時，電話鈴聲刺破了寧靜。林梅接起電話，表情從擔憂變成震驚：\"什么？好，我們馬上來！\"

掛掉電話，她臉色蒼白：\"是小頭...他找到了柯老師的工作室，但幼兒園出事了！裂縫突然擴大，好幾個孩子被吸了進去！\"

姜雨晴猛地站起身，不顧眩暈：\"我們得去救他們！\"

\"但你的手...\"

\"已經(jīng)好多了。\"姜雨晴看向大頭兒子，男孩的簡單舉動確實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治愈，\"而且，這可能就是柯宇留下的線索——只有守護者才能解決危機。\"

三人匆忙趕往幼兒園。遠遠地就看到一群家長圍在門口，哭喊聲此起彼伏。園長站在臺階上試圖維持秩序，但顯然收效甚微。

\"五個孩子！突然就不見了！\"一位母親抓住姜雨晴的手臂，\"他們說孩子掉進了地板上的洞里！\"

姜雨晴安撫地拍拍她的手，然后擠進幼兒園。內(nèi)部一片混亂，教具散落一地，幾位老師癱坐在角落，顯然受了驚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