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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"這個人......\"沈明軒指著死者的后頸，\"有一個特殊的刺青，是......\"

\"這個刺青......\"沈明軒指著死者后頸的圖案，\"是倭國九州島特有的海盜標記。\"

\"果然和倭寇有關！\"張大人神色凝重。

沈明軒繼續(xù)檢查，從死者懷中搜出一個油紙包。打開一看，里面是幾枚銅錢，跟碼頭發(fā)現(xiàn)的一模一樣。

\"有意思。\"他仔細端詳銅錢，\"你們看這個符號......\"

銅錢正面刻著一個古怪的符號，像是某種古文字，又像是海浪的紋路。

\"這符號，\"張大人眼前一亮，\"和應天府案子里的一樣！\"

\"不光是符號，\"沈明軒從懷中取出一個小本子，\"我一直在記錄各種案件中出現(xiàn)的特殊標記。這個符號，在去年的一起海商被殺案中也出現(xiàn)過。\"

\"去年的案子？\"廖大人皺眉，\"可是那起案子的兇手已經(jīng)伏法了。\"

\"是啊，\"沈明軒意味深長地說，\"但那個兇手，好像也是服毒自盡的......\"

就在這時，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，緊接著火光沖天。

\"不好！那是碼頭方向！\"

眾人急忙調(diào)轉(zhuǎn)船頭?？拷a頭時，發(fā)現(xiàn)幾間倉庫正在燃燒。更令人震驚的是，馬克的商船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揚帆起航。

\"攔住那艘船！\"廖大人下令。

但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。夜色中，那艘商船正借著順風，快速駛向遠方。

\"有趣。\"沈明軒若有所思，\"馬克似乎早有準備。\"

\"什么意思？\"

\"你們注意到?jīng)]有，\"沈明軒說，\"起火的倉庫，正好是存放藥材的地方。\"

張大人眼神一凜：\"毀尸滅跡？\"

\"不，\"沈明軒搖頭，\"是要毀掉什么證據(jù)。馬克說下月有一批藥材要到，但現(xiàn)在......\"

他的話讓眾人都陷入沉思。顯然，這批所謂的\"藥材\"另有隱情。

回到岸上，火已經(jīng)被撲滅。但倉庫里的東西已經(jīng)燒得一干二凈。

\"大人！\"一個衙役跑來，\"在倉庫后面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個！\"

衙役手中是一本被燒得只剩一半的賬冊。沈明軒接過來仔細查看，雖然大部分已經(jīng)燒毀，但還能看出一些端倪。

\"這是......\"他的眼神突然一凝，\"藥材清單？\"

賬冊上記載的藥材名目很特別，有些是中藥，有些則明顯是西洋藥材，還有一些則是聞所未聞的名字。更奇怪的是，每種藥材后面都標注著一個符號，與銅錢上的暗記極其相似。

\"給我紙筆。\"沈明軒說。

有人趕緊遞上文房四寶。沈明軒快速畫下幾個符號，然后與銅錢上的對照。

\"有意思，\"他喃喃自語，\"這不是普通的記號，而是一種特殊的密碼。每個符號代表一個數(shù)字，而這些數(shù)字......\"

\"代表什么？\"張大人追問。

\"代表船只停泊的位置。\"沈明軒指著符號說，\"你看，這些弧線像不像水道？而這些點，正好對應著各個碼頭。\"

廖大人眼前一亮：\"難怪之前那些案子，死者都是在不同的碼頭被發(fā)現(xiàn)！\"

\"不止如此，\"沈明軒繼續(xù)分析，\"這些藥材的名目也很有講究。比如這個'血竭'，雖然寫的是藥名，但數(shù)量異常的大。而且......\"

他翻到賬冊背面，指著一行幾乎被燒毀的字跡：\"這里隱約可以看到'軍'字。\"

\"軍用物資？\"張大人倒吸一口冷氣，\"他們在利用藥材走私軍備？\"

\"很可能。\"沈明軒點頭，\"而且從賬冊的記錄方式來看，這個組織相當嚴密。每個環(huán)節(jié)都有專門的暗號，一旦出事......\"

\"就像今晚這樣，\"廖大人接過話頭，\"立即銷毀證據(jù)，相關人員服毒自盡。\"

\"但他們還是遺漏了一些東西。\"沈明軒從賬冊中抽出一張夾著的碎紙，上面畫著一個模糊的圖案。

眾人湊近一看，那是一個類似太陽的圓形圖案，周圍環(huán)繞著波浪般的紋路。

\"這個圖案......\"張大人若有所思，\"好像在哪里見過......\"

\"是啊，\"沈明軒意味深長地說，\"就在今晚的宴會上。\"

\"宴會上？\"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
沈明軒從懷中取出一枚空酒杯，在月光下轉(zhuǎn)動：\"還記得馬克喝酒時用的那個銀杯嗎？杯底就刻著這個圖案。\"

\"原來如此！\"廖大人恍然大悟，\"難怪他今晚一直想要引起你的注意。\"

\"不止是引起注意，\"沈明軒說，\"他是在試探。那番關于西洋藥材的對話，其實是在確認我對這個組織了解多少。\"

張大人神色凝重：\"這么說，他們已經(jīng)滲透到了官方商路？\"

\"很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。\"沈明軒環(huán)顧四周，壓低聲音，\"根據(jù)我的觀察，今晚宴席上，恐怕不止馬克一個人與此事有關。\"

此言一出，在場眾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(zhàn)。夜風吹過，河岸的蘆葦發(fā)出瘆人的嘩嘩聲。

\"那現(xiàn)在......\"廖大人欲言又止。

\"現(xiàn)在最重要的是，\"沈明軒看著遠處漸漸消失的商船，\"找到他們的下一個交易地點。這個組織顯然不會輕易放棄如此龐大的利益網(wǎng)絡。\"

就在這時，一個水手從蘆葦叢中鉆出來：\"大人，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個！\"

那是一塊沾血的布片，上面繡著一朵奇特的花紋。沈明軒仔細端詳，突然想起什么：\"這花紋......和張若蘭之前查到的一個案子有關！\"

\"什么案子？\"張大人急忙問。

\"三個月前，白衣堂在杭州發(fā)現(xiàn)的一具女尸，衣服上就繡著這種花紋。當時以為只是普通的繡品......\"

沈明軒說著，從隨身的醫(yī)藥箱中取出一個小瓶，滴了一滴藥水在布片上。血跡立即呈現(xiàn)出詭異的青色，和之前碼頭的血跡一模一樣。

\"這說明......\"廖大人若有所思。

\"說明這不是一起簡單的走私案，\"沈明軒神色凝重，\"而是一個跨越多地的龐大網(wǎng)絡。他們利用藥材走私軍備，同時還涉及其他不可告人的勾當。\"

夜色漸深，江面上浮起一層薄霧。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，不知不覺已是三更天。

\"諸位，\"沈明軒收起布片，\"今晚的發(fā)現(xiàn)足以證明事態(tài)的嚴重性。但越是這樣，我們越要步步為營。\"

\"現(xiàn)在怎么辦？\"廖大人問道。

沈明軒沉吟片刻：\"這案子暫時不要聲張。我建議分三步走：第一，密查各個碼頭的藥材往來；第二，排查可疑商戶的背景；第三，暗中觀察今晚宴席上的幾位客人。\"

\"我同意。\"張大人點頭，\"應天府那邊我也會部署人手，嚴密監(jiān)視可疑的商路。\"

\"還有一件事，\"沈明軒補充道，\"需要請廖大人幫忙。\"

\"但說無妨。\"

\"請派人暗中保護濟世堂。我懷疑對方可能已經(jīng)盯上了白衣堂的人。\"沈明軒說著，回想起張若蘭查過的那起杭州女尸案。

廖大人立即明白：\"我這就安排。\"

眾人正說著，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鳥鳴。沈明軒眼神一凝——這是白衣堂的聯(lián)絡暗號。

\"諸位失陪。\"他對眾人微微一禮，快步走向蘆葦叢。

果然，一個白衣堂的弟子正在等他：\"堂主有急事找您。\"

\"出什么事了？\"

\"杭州那邊......\"弟子壓低聲音，\"發(fā)現(xiàn)了第二具女尸。\"

沈明軒心中一沉。他想起張若蘭之前的推測：第一具女尸可能只是開始。

\"走。\"他轉(zhuǎn)身對廖大人等人說，\"明日一早我再來府上詳談。\"

回程路上，月色漸暗。沈明軒的馬車疾馳在空曠的官道上，車輪碾過地面發(fā)出轆轆的響聲。

他點起一盞小油燈，再次查看那塊繡著花紋的布片。借著昏黃的燈光，那朵詭異的花紋仿佛在扭動，讓人不寒而栗。

\"這花紋......\"他瞇起眼睛，\"為什么總覺得在哪里見過？\"

突然，馬車一個顛簸。一本醫(yī)書從箱子里掉出來，正好翻開一頁。沈明軒隨手拿起，突然怔住了。

書頁上赫然畫著一幅圖：一種罕見的毒草，其花紋與布片上的圖案竟然一模一樣！

更令人震驚的是，這種毒草據(jù)說只生長在東瀛的某個秘密島嶼上。而這本醫(yī)書，正是當年太醫(yī)院的一位日本醫(yī)師留下的。

\"原來如此......\"他喃喃自語，\"這不僅是一個標記，更是一個警告。\"

馬車繼續(xù)在夜色中前行。遠處傳來一聲悠長的更鼓，恰是四更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