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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明法科和明算科開考的詔令發(fā)出去沒有？”御花園涼亭之上，正憲帝與羅汝芳相對而坐，面前一局棋已到收官。

“已經(jīng)發(fā)出去了，時間定在了九月末?！绷_汝芳口中回答，手上動作不停，一顆白子落下，又提掉了祁翀四五枚黑子。

“杜相走到哪兒了？”

“快出榆西路了，再有一兩日就到瀚西路了?！?

眼見一塊活棋又變成了死棋，祁翀苦笑著將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笥：“認(rèn)輸了！先生，這滿朝上下，大概也只有您敢贏朕的棋吧？”

羅汝芳邊收拾棋子邊笑道：“那是他們有求于陛下，臣無欲無求，自然無所顧忌。”

“好個無欲無求！若人人皆如先生一般，這國家何愁不治？”

“陛下這話又不對了！臣是例外，不足道哉！于陛下而言，臣子就該有欲求，若臣子皆無所求于陛下，那么陛下又如何統(tǒng)馭群臣呢？就說韓邦杰吧，他若無所求，陛下又怎會用他？”

“果然還是先生懂我！”祁翀笑道，“說正事吧！韓邦杰那份奏章先生也看過了，先生批的是‘頗有可行之處，只恐分部堂之權(quán)’，對吧？”

“于八部、二司、一寺之中另設(shè)部御史，以彌補御史臺督查不到之處。法子倒是可行，只是部御史權(quán)責(zé)如何界定，是否會分各部尚書、司寺堂官之權(quán)，是否有另立山頭之嫌，臣等有些拿不定主意。”

“可以將部御史品級定的低一些，但也不可過低，大約在五六品上下即可。”

“這倒是個好辦法，低品級、高職權(quán)，既能起到監(jiān)督之責(zé)，也不至于干擾了部務(wù)?！绷_汝芳頻頻點頭，心中大為贊嘆。

“內(nèi)閣如今缺了兩人，先生要多辛苦一些了。也讓韓邦杰幫著干點活兒吧，此人人品雖有瑕疵，但能力尚可，總是閑在那兒也不是個辦法。”

“臣正想稟報此事。他既然提出了設(shè)立部御史的想法，那這件事就讓他去辦吧。另外，此前陛下曾言道御史臺職位有限，升遷困難一事，臣近日也與許中丞商議過，打算在御史臺中多設(shè)層級、職位，好讓御史們有個奔頭。不妨將此事也交給他去辦吧！”

“可以。內(nèi)閣缺的一個名額，先生也多留心，看看還有哪個合適?！?

“如今朝中得用之人著實不多，要么資歷不足，要么能力有限，一時間還真不知誰能勝任。不僅內(nèi)閣，八部也是缺人。最近許中丞活兒干的勤快，難受的卻是康安國，吏部把官員名冊都快翻爛了，也找不出可以頂缺的人來?！?

“再忍一忍吧，林公在南邊的合州并縣已初見成果，屆時會有一批江南官員赴京待任，康安國也就有人可用了！”

二人正聊著，奉忠來報，柳懷求見，羅汝芳忙起身告退。

柳懷在萬歲殿外等了足有半個小時才等到了那聲“宣”，進(jìn)得殿來行禮問安，然后便呈上了柳明誠讓他遞交的那個錦盒。

祁翀沒有急于打開錦盒，問道：“項國公近日身體可好？”

“回陛下，家叔身體康健，只是記掛祖母、思念陛下，時常嘆息于不能侍奉陛下左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