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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十六歲登基，在位七年便郁郁而終?！?

姜餅輕嘆一聲，“他見戚夫人被削為人彘后，曾痛哭道：‘此非人所為。臣為太后子，終不能治天下?！瘡拇丝v情酒色，不問政事?！?

空氣驟然凝固。

呂雉臉色煞白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

劉邦霍然起身，案幾被撞得哐當(dāng)作響：“盈兒……只活了二十三歲？！”

哪怕昨日聽說少帝劉恭之事，劉邦心中便已經(jīng)有了些許猜測，可仍舊在騙自己，不到最后一刻，他萬萬不敢相信，自己的兒子居然只活了二十多年！

“是，”姜餅點(diǎn)頭，“后世推測他因目睹戚夫人慘狀而心疾加重，亦有史家認(rèn)為他本就體弱?！?

呂雉突然抓住劉邦的手臂，聲音發(fā)顫：“陛下，是我害了盈兒……若我不對戚氏……”

“娥姁！”劉邦反手握住她的手，卻發(fā)覺她掌心冰涼如鐵。

“惠帝不理朝政后，呂后臨朝稱制?！?

姜餅續(xù)道，“她立惠帝幼子劉恭為帝，四年后廢殺之，改立劉弘，史稱前后少帝。此八年中，實(shí)際掌權(quán)者皆是呂后?！?

劉邦閉了閉眼，有些痛苦，可昨日已經(jīng)說的明白，和呂雉的隔閡早已消除，哪怕心中痛苦，也不再多說什么。

只是在心中安慰自己，這是原本的歷史，這一次，斷然會有不一樣的變化。

姜餅輕叩桌面打破僵局：“呂后去世后，周勃、陳平聯(lián)合劉章誅滅諸呂，迎立代王劉恒為帝，是為漢文帝。”

“劉恒？薄姬之子？！”劉邦瞳孔驟縮，突然放聲大笑，“好，好！朕當(dāng)年憐她溫順，倒給劉家留了條好根！”

笑著笑著，聲音卻嘶啞起來，“只是盈兒這一脈……絕了？”

呂雉猛地捂住嘴，喉間溢出壓抑的嗚咽。她想起昨夜榻間劉邦撫著她鬢角的白發(fā)說“娥姁，你為盈兒費(fèi)盡心血”，此刻卻像被人當(dāng)胸捅了一刀。

“二位不必過于悲觀，”姜餅忽然開口，“史書記載劉恭乃宮女所生，張皇后假裝懷孕奪子，此事呂后是否知情尚有爭議。

而劉弘是否惠帝血脈，更是千古之謎?！?

呂雉如溺水者抓住浮木，急聲道：“姜先生是說，那些少帝或許本非劉氏……”

“史筆如刀，真?zhèn)坞y辨。”

姜餅意味深長道，“但若呂后當(dāng)年能稍斂鋒芒，或許諸呂不致遭滅族之禍。”

呂雉默默點(diǎn)頭，實(shí)際上，經(jīng)歷了昨日一事，哪怕姜餅不提，她也明白了要去改變自己的處事風(fēng)格。

曹操給幾人遞上新茶。

劉邦盯著漂浮的茶沫，忽然問：“姜先生，若朕今日廢了盈兒的太子之位……”

“陛下！”呂雉厲聲打斷，眼中迸出駭人寒光，“您若敢動盈兒，臣妾便是拼著魚死網(wǎng)破……”

“娥姁！”

劉邦淡然抬頭，看不出喜怒：“我知道你對盈兒的感情，但這江山不是兒戲，倘若他真的難成大事，天下絕不能交到他的手中去！”

沉默半晌，呂雉似乎想明白了什么，心中泄了口氣，一下子變得頹然了許多

“也罷，也罷……”

看著發(fā)妻的模樣，劉邦有些心疼，他摩挲著腰間玉璜，說道：“從今日起，我親自教導(dǎo)盈兒為君之道，同時下旨讓蕭何教導(dǎo)他政事?！?

“朕就不信傾盡心血也培養(yǎng)不出一個皇帝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