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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本章略有些硬核，看不懂沒關(guān)系，也只是胡謅罷了，腦子寄存處）

李蓮花稍稍偏了偏頭，微微皺眉。

不只笛飛聲這么覺得，他也這么覺得——葉姑娘雖然也心思深沉、手段狠辣，可她跟角麗譙是不一樣的。

他能感覺到她心里有對眾生的悲憫，不會因為嫉妒就滅人滿門，也不會故意引發(fā)爆炸來低價獲取地皮。

她愛慕李相夷決不遜于角麗譙愛慕笛飛聲，但從不強(qiáng)迫他回到從前，甚至對他都沒有什么占有欲。

葉姑娘像是看穿他的想法，嘆了口氣道：“其實我也會因為別人無心的一句話戳中心結(jié)，就做無謂的殺戮……區(qū)別不過是角麗譙在泥濘中陷得更深，瘋得也更厲害些?！?

“我任人宰割的時間很短，害怕的事雖然近在咫尺，但始終也沒有真正落在我身上?！彼诘匕迳献聛恚鲱^從窗子看出去，“很快我就有了可以隨時離開泥潭的底氣，只是我選擇了留在那里?！?

“所以我是厭世，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。”

“但是對她來說，很多傷害是真真切切的發(fā)生過，有刻在骨子里的怨恨。所以她只會覺得力量永遠(yuǎn)都不夠，永遠(yuǎn)都不安全——沒有絕頂?shù)奈涔Γ荒苡藐幹\詭計。”

“她雖然自負(fù)美貌，但其實很討厭會被她美貌吸引的男人，也很討厭要依靠美貌取悅男人來獲取權(quán)力的自己。”

“其實說白了，我們都是因為無能，才總寄希望于有個靠得住的男人會對自己不離不棄?！?

“你明白嗎……如果她本性真的那么壞，就不會愛笛飛聲了?！?

李蓮花安靜地聽著，但其實心里在走神。

葉姑娘身上有一種神奇的矛盾感——她似乎討厭這世上的所有人，但又似乎能理解世上的所有人。

然而她的理解沒有帶來灑脫，反而帶來了悲觀。

她該學(xué)會放下這些情緒，讓自己活得輕松一點。

所以自己該如何引導(dǎo)她呢？

“或許她自己也搞不清她到底愛笛飛聲什么，也不知道笛飛聲真正喜歡什么，才會處處惹他不滿，進(jìn)而遷怒于你?！?

“可是笛飛聲也不知道，雖然她愛人的方法有問題，但有一個真心愛他的人其實很不容易的……”

“他可以不喜歡她，但不能高高在上。如果他繼續(xù)漠視角麗譙的感情，總有一天會被反噬得很厲害?！?

李蓮花聽到這句，有些心虛，抬手摸了摸鼻子。

他也一直享受著葉姑娘的溫柔，卻從來都沒有正面回應(yīng)過她的感情……

于是他微微抬眼，瞥了葉姑娘一下，帶了幾分小心翼翼，“那個……”

“我沒有在點你?！比~姑娘像是看穿他在想什么，彎了彎唇道：“你沒有看輕我，只是想讓我更好一些……我懂的?！?

你……知道就好。

非我有意逃避，實在是壽命將近，恐有負(fù)于你。

葉灼原本想將磕壞的瓷杯扔掉，瞥見豁口處沾了一點李蓮花的血，想想收進(jìn)了藥柜里。

“你不想回應(yīng)我也沒關(guān)系，我可以等?！?

“等多久，什么答案，都無所謂，只要你好好愛惜自己?！?

“嗯。”

李蓮花不敢繼續(xù)這個話題，趕緊別開了眼神。

他覺得耳尖有點發(fā)燙。

說來奇怪，從前做李相夷時何等風(fēng)流，被女子當(dāng)面告白也是常事，他總是大方拒絕，從未覺得尷尬。

后來成了李蓮花，也會遇到何曉鳳那樣直白的女子，隨便找個借口就能搪塞過去。

但面對葉姑娘，他好像只能一直逃避。

葉姑娘不再說話，于是樓里陷入一片尷尬的寂靜。

“咳咳?！崩钌徎ㄚs緊找個了新話題：“葉姑娘，你是如何知道角麗譙的動向？”

“因為具體的方案是我給她的。”葉姑娘一如既往地坦白，看著李蓮花道：“我從中抽一毫厘的利?！?

雖然只是一毫厘，但足夠她和李蓮花下半輩子錦衣玉食了。

甚至可以在風(fēng)景優(yōu)美的地方都買上宅子，再把蓮花樓改造擴(kuò)建一番——以后就遂他的愿遠(yuǎn)離江湖，四處走走停停。

只要能解了他的毒，哪怕武功和身體都恢復(fù)不了，往后如候鳥一般南北遷徙就是。

什么前程往事她也不計較了，只求歲月安好。

“?。俊?

李蓮花詫異了一秒。

葉姑娘總是這樣坦誠地讓人接不上話。

他知道葉灼離了袖月樓這么多年仍出手闊綽，自有方法賺錢，可又難以想象她從操縱鹽價暴漲暴跌中牟利，并坦然告訴自己。

笛飛聲剛因為‘不義之財’挨了頓罵，他若還往上撞……不是傻嗎？

葉灼看他一副為難模樣，覺得可愛極了。

李蓮花必定是下意識想說‘你怎會如此’，又開不了口，回憶起剛剛自己罵笛飛聲的言辭，轉(zhuǎn)臉開始反思自己是否過于‘高高在上’。

李蓮花半晌沒有想到該說點什么，只好又“啊……”了一聲。

就在葉灼想主動解圍的前一刻，他終于想好了措辭，微笑著道：“我認(rèn)識的葉姑娘足智多謀，玲瓏心思，卻不會將主意打到貧苦百姓身上——所以，你是不是有什么兩全的計策？”

“世上很難有兩全之策?！比~姑娘搖搖頭，“我擅長的只是順勢而為罷了?！?

李蓮花靜靜地微笑看著她。

葉姑娘沒有賣關(guān)子的喜好，所以她很快就會自己解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