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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要喊我娘?！比~灼一邊流淚，一邊一字一頓地說，“我要殺了李相夷。”

“??？！”

李晏辭驚呆了。

她一直都知道爹娘的感情糾葛很復(fù)雜，也非常感興趣，但兩個人都沒完整地跟她說過，只好將從旁處得來的小道消息七拼八湊，得出的概貌是：她娘年少時淪落風(fēng)塵，爹隨手傳她揚州慢自保，娘便芳心暗許——怎么還有這一出的？！

李晏辭出生以來就不斷震撼別人，而很少被別人震撼，此時也不禁磕磕巴巴道：“為、為什么？”

“我不會自愿給任何人生孩子，除非他強迫我?！?

李晏辭愣了半晌，然后突然‘撲哧’一聲笑了出來。

“娘，你不要這么沒自信啊。”她笑得極為燦爛，“這也說不定是反過來——他給你生孩子呢？”

“？？”

葉灼臉上寫滿了迷茫。

李晏辭將手背在身后，一本正經(jīng)地說：“拋卻傲慢不談，李相夷算得上容貌好、武功高、聰明絕頂吧？”

饒是對他有成見，葉灼也不得不承認(rèn)——李相夷確實好看、厲害，且聰明。

“所以呀，你突然某一天就想通了，像他這么好的血脈，殺了多可惜？”李晏辭語出驚人：“不妨先把他睡了?！?

葉灼目瞪口呆。

李晏辭繼續(xù)道：“若是實在看不慣他的傲慢，大不了去父留子，生一個我這樣貼心又聽話的女兒，豈不完美？”

完、完美？

什么完美，她有什么本事強迫李相夷，而且他事后還不得把她殺了！

不對，真到那個份上，李相夷大概率不會殺她——

“娘你還不知道爹是什么樣的人嗎？”像是看出她的想法，李晏辭嘻嘻一笑，用肩膀撞她一下：“他就算是被強迫的，也會把責(zé)任都攬在自己身上?！?

“更別說你有了身孕，他自盡都不會動你分毫的！”

“所以說嘛，當(dāng)英雄的代價可是有點兒大呢?！?

“他這輩子總得在英雄情結(jié)上栽一個大的——娘你該出手就出手啊，別便宜了別人?！?

現(xiàn)在她有點兒信這是自己姑娘了。

如此離經(jīng)叛道、驚世駭俗的想法，她自己是敢想不敢說的——若是她和李相夷生個孩子，或許就該是這樣。

“……我不會奪人所愛?！?

李晏辭愣了一下，半天才反應(yīng)過來，“啊，你說喬姨?。磕锬惴乓话賯€心，他們倆八字不合，命里無緣——而且我出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！”

葉灼很是憂心。

“吶，我都不用使什么手段，我只要邀喬姨一起去江湖上逛上十天半個月，回來她再看的進(jìn)李相夷一眼算我輸！”

喬姨沒有什么野心，也確實不沉溺四顧門主帶來的榮光，她只是希望自己的伴侶能既有極高的人格魅力，又能貼心地關(guān)注她的情緒，最好還能真心而誠懇地贊美她的獨特。

巧了，李相夷和肖紫衿加起來都做不到的事兒，于她小菜一碟。

喬姨糾結(jié)那么久，無非是兩人都有她想要的一部分，又都缺一部分——一旦她見過了真正想要的，絕對一腳一個全都踹開。

葉灼笑了一聲。

“娘，你笑啦？”李晏辭立即軟聲撒嬌，“是不是覺得我還挺可愛的，沒有白吃生我的苦呀？”

“爹爹說你生我時吃了很多苦，要我一定對你最好，我都記著呢。”

“所以——我現(xiàn)在就可以去把他綁到你床上，或者先讓你吊起來打一頓出氣！”李晏辭正經(jīng)不了兩句，就又開始冒壞水兒，“反正是他自己說的，要我最愛你，他愿意排在后面?！?

葉灼再次驚呆了。

雙重意義上的。

十六歲的葉灼心想，她說的當(dāng)真是李相夷？

二十六歲的葉灼心想，李蓮花……好像就是她年少時憧憬過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