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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灼無法用言語形容此刻的震撼。

怎么說呢，這比李蓮花幫她追李相夷還不可思議！！

她算是早慧的孩子，看阿姐和梁公子定親時，也幻想過自己將來嫁人生子，與夫君琴瑟和鳴。

但流落風(fēng)塵之后目睹過太多慘烈，對男女之事極度厭惡，更別說生孩子了。

在采蓮莊試過一次嫁衣，也只是想讓李相夷看一眼自己原本會有的美麗——但不曾真的動過成親的念頭。

而孩子……她是極度抗拒的。

無論是生死一線，毫無尊嚴(yán)，病痛纏身。

還是把無辜的生命帶到世上來，卻不能對她負(fù)責(zé)任。

她都無法接受。

哪怕對方是李相夷，她也不可能為他生孩子。

所以她聽見十年前的自己冷聲道：“我給李相夷生孩子？”

不好。

她一聽便知道自己會錯意，以為李相夷強(qiáng)迫于她——這下是真的動了殺念。

這種事會戳到自己心里最深的恐懼，可能會讓自己瘋魔，說不定連這姑娘也想一并殺死。

而紅衣少女還不知道如何跟十六歲的娘親打交道，未聽出她語氣的危險，反而粲然一笑。

“是呀，我證明給你看?！?

她說著蹲下身，將雙手覆在葉灼受傷的腳踝處，葉灼條件反射往后躲卻沒有躲得及——一股熱流沿著經(jīng)脈而上，創(chuàng)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，很快便消失無蹤。

揚(yáng)州慢？

催發(fā)生機(jī)的內(nèi)力，放眼全江湖只此一家。

“咦？娘你經(jīng)脈受損好嚴(yán)重啊。”

她小聲嘟囔了一句，隨后不由分說抬手抵上她的后背，猛然加大輸出。

十六歲的葉灼一句話都來不及說，只覺得磅礴真氣直沖天靈蓋，差點(diǎn)喘不上氣來。

這種顧自決定一切的目中無人，當(dāng)真像極了李相夷的傲慢——她想。

二十六歲的葉灼卻想——真好啊，她的孩子能這般自信張揚(yáng)，一定是被深愛著長大……那不是也反過來說明，她也過得不錯嗎？

像李相夷，那又有什么不好？若能安穩(wěn)長大，她自己也會是那樣明媚、驕傲、不識愁滋味。

而她的孩子終于不必再重復(fù)驚慌失措、顛沛流離，仿佛自己重新活一次。

她控制不住向她伸出手去，想要摸一下那青春正好、泛著粉色的少女臉頰。

“……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李宴辭。但娘你一向叫我小蓮子的?！?

葉灼這下是真愣了。

蓮子。

你爹當(dāng)真是李相夷嗎？

是李相夷……還是李蓮花？

而十六歲的葉灼此時只覺得鬼使神差——她控制不住向這個看上去比自己還大兩歲的女孩子伸手，又莫名其妙地掉下兩滴眼淚，還問了個自己完全不關(guān)心的問題！

她內(nèi)心驚疑不定，覺得自己定是被什么邪術(shù)控制了。

是李相夷，還是李相夷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人或勢力？

他看著不像陰險詭譎之人，但‘人不可貌相’這種事她已經(jīng)領(lǐng)教得夠夠的了！

也有許多女孩子被人強(qiáng)迫之后會說服自己愛上施暴者，血域更有多種控制人心的秘術(shù)……她怎么會心甘情愿給那樣傲慢自負(fù)的強(qiáng)權(quán)者生孩子呢，一定是腦子壞掉了。

“娘？娘親？”

李晏辭看她眼神兇狠，雙頰卻掛了兩抹淚痕，頓時也知道不對勁了。

她未能繼承娘親察言觀色的天賦，反而更像爹爹年輕時候那樣，喜歡以己度人——也不知道哪句話惹娘親不快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