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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多病見葉姑娘如此機智，也有樣學樣。

這滿是腥味的油煙……他不由地低頭捻了捻手指。

“是不是懷念靠揚州慢纖塵不染的日子了？”葉姑娘不忘回頭調(diào)笑他，“還以為李神醫(yī)當真修得正果了?！?

李蓮花沒好氣地嗔了一眼葉灼，“葉姑娘身嬌肉貴的，何必非要跟我綁在一處?！?

葉灼眨眨眼，“因為你出淤泥而不染呀?！?

他們?nèi)绱孙@眼，有問題的人自然已經(jīng)警惕地抬眼看來。

李蓮花敏銳地感覺到幾道視線落在身上，卻不動聲色地笑笑，裝作沒看見。

店內(nèi)的面積很小，光線很暗，中央是個備著熱水、隨時準備溫酒的大柜臺，背后的柜子里頭大約是比外頭的水酒略微高檔一些、卻也不是什么好酒。

“這是西市唯一一家正店，黃酒一文錢一碗，白酒三文，算頂便宜了的?！?

正店就是有資格從官府購買酒曲來釀酒的，其他的都是腳店，只能轉(zhuǎn)賣現(xiàn)成的。

“小菜有鹽筍、熏魚、豆干三種，一文錢，可以續(xù)上好幾碟。如果在這吃飯再點兩碗酒，小菜就白送?！?

李蓮花湊過去看了一眼壇子里的熏魚。

唔……看上去竟比他的水腌魚還好上幾分。

柜臺中間架了一口大鍋，滾著紅油湯底，里頭沒了動物內(nèi)臟腥氣的干擾，還真有一股鮮香的辣味。

“那就來份魚丸和兩份羊肉，再上三碗白酒吧?！?

然后他踱過去看掛在柜臺外側(cè)的木牌，上面寫著魚丸一份十五文、羊肉一份三十文，是店里最貴的東西了。

李蓮花走到靠近窗戶的小桌上，一撩衣擺坐下，撣了撣浮灰。

方多病用手在凳子上一抹，露出了嫌棄的表情。

這副做派在這里分外顯眼，當即有人嗤笑一聲，“什么富家公子來體驗生活啊？”

說話的人是個彪形大漢，一臉粗獷，寸頭短發(fā)豎著炸開，桌上放著把環(huán)口大刀。

李蓮花從不跟人起沖突，當即笑笑：“是，是，家里小朋友第一次出門，見見世面?！?

“真有意思……”那人搖搖頭，抬手將碗中酒一股腦灌了下去。

“來兩斤最烈的酒！別摻水糊弄！”

來人一掀門簾，環(huán)顧一圈后徑直走到彪形大漢對面坐下，身后一大幫人涌入，全是頭戴闊邊網(wǎng)巾、身穿青布衫的腳夫打扮，各自散開坐下，留下三五人圍在桌邊。

為首那人已經(jīng)有些老了，眼角皺紋擠在一起，“鐵刀門平時沒少收我們腳班的錢呢，這關(guān)鍵時刻，不能不仗義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