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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成，我去給安排。到時候，讓所里去兩個人跟著您，把您安全送到。”

“不用，我自己就成。”

“那哪行，上面有規(guī)定的，沒有家里人跟著，您出門，最少要兩個人陪同的?！?

“我有手有腳，腿腳麻利，用不著麻煩你們，再說，這不浪費錢么？”

王主任堅持道，“您可別這么說，您一個人出遠門，出了問題，我們可擔(dān)不起這個責(zé)任，這是組織紀(jì)律?！?

“那我就不去了，讓小晉來接我吧。”

“要不，咱娘倆商量商量？讓醫(yī)務(wù)所的小劉醫(yī)生陪您？您看可行？”

“就一個人？”

“是。一個人，您老別讓我們難做。”

“那，這是私事，來回車費，我給拿了，不用所里出，怎么樣？”

“您瞧您說的，所里還出不起差旅費了怎么滴？”

“一分錢，也是國家的。私事上，不占國家便宜?！崩咸珦u搖頭。

王主任想了想，“哎，那成，按你的意思來。”

“呵呵呵，這多好。就這么說了，你給小劉說一聲，要是想在燕京玩幾天，我給報銷費用。”

“可不敢，小劉醫(yī)生可是所里這些老同志的寶貝，哪敢放出去這么久？”

“都是些老不羞的，整天圍著人一個姑娘轉(zhuǎn)悠?！?

“哈哈哈，可都想著讓給自家孫子當(dāng)婆姨的呢，就三號院的彭軍長，找我們好幾回了，想把小劉醫(yī)生說給他孫子，五號院的老黃主任還和他爭呢?！?

“這倆老混蛋，還想著過去占山為王那一套呢，也不看人姑娘愿不愿意?！备肚迕愤司洹?

“也就您家李樂這么早就結(jié)了婚，要不然，您張嘴，他們不也得往后稍稍？”

“稍啥啊，那小兔崽子氣死個人哦?！?

送走王主任，付清梅進了里屋，開始收拾東西。

看到書桌上一張穿著臂章上寫著“八路”的軍裝，一手捏著望遠鏡，一手指著前方山崗大河，長相和李晉喬五分相似，氣質(zhì)和李樂有七分像的高大男人的黑白照片。老太太笑了笑。拿下來，伸手抹了抹相框。

喃喃道，“老李啊，你們家又要開枝散葉了哇，高興不？大泉一個，小樂一個，大泉查了是個男娃娃，小樂是個啥還不知道。你老李保佑保佑，也生個帶把的。總不能和你一樣，還是個獨苗苗不是？趕緊滴，問問上面怎么安排的，要不是男娃娃，你給我抽他娘滴。”

放回照片，付清梅又看到桌上的電話，想了想滬海的那個號碼是多少來著？算了算了，咱不是那樣滴人，哈哈哈哈。又想到李樂那孫子，眉頭一皺，自己還是個半大孩子，能照顧好人閨女么？不行，早去早安心。毛手毛腳的就踹他爸，嗯，甚好。

。。。。。。

馬廠胡同的門鈴響起。

曾敏聽到，扯掉身上花里胡哨的圍裙，推開畫室門。

看到對面門開，大小姐也要出來，伸手一指，“回去躺好，歇著，別亂走動，回頭動了胎氣。”

“醫(yī)生說能活動的??？”

“醫(yī)生的話要都有用，還要老話說干嘛？外面冷，進去。”

“哦?！贝笮〗阋煌律囝^，轉(zhuǎn)回屋。

門鈴又響，曾敏喊著，“來啦來啦?。　?

院門一開，“爸，珊姨，你們咋來了？”

“什么叫咋來了，我們不能來？”

“能，能來，哪敢不讓您來?！痹粼谠褍x面前沒了昂頭挺胸的氣勢，腰一塌，手穿過老頭的胳膊，扒拉著，扭過頭沖萬俟珊撇撇嘴。

萬俟珊笑了笑，“接了你的電話，要不是院長拉著，曾老師中午就過來了?！?

“嗨，就懷了個孕，您急啥？我懷李樂時候，也沒見您這么著急過?！?

“你懷李樂？我要是再晚幾個月知道，李樂都出來了。你還好意思說?！?

“這回早了吧？剛知道就通知您?！?

“你們應(yīng)該的?！?

“是是是，應(yīng)該的。”曾老師纏著自家老頭往院里走。

“李晉喬呢？”

“大會堂門口執(zhí)勤呢，晚上回來?！?

“事兒真多。李樂呢？”

“去學(xué)校了?！?

“屁事兒也多。在家就不能看書寫東西了？又不是理科還得去實驗室。”曾昭儀嘟囔一句，又問，“就你一人在家？能行？能照顧來？”

“不是，爸，我是婆婆媽，不是老婆子，再說，這才剛一個月，沒那么多事兒不是？”

“你自己也是當(dāng)媽的，怎么過來的，你還不知道？別不當(dāng)回事兒，前仨月最危險，萬一動了胎氣，有你后悔的?！?

“我懷李樂時候，還擠公交呢?！?

“你什么身體素質(zhì)？李樂又跟猴子似的，耐折騰。富貞嬌生慣養(yǎng)的，能和你這上山下鄉(xiāng)鍛煉出來的一樣？”

“嘿~~~~”

曾敏沖萬俟珊做了個“老頭子”的口型，萬俟珊瞧見，抿嘴直樂。

“人呢？”進了院，曾昭儀掃了一圈。

“李樂那屋?！?

“走，瞧瞧去?！?

進了屋里，老頭又看了看，瞧見三重隔間里，一大一小兩張床，一個加了棉墊的躺椅，茶幾上有切好的水果，去了殼的核桃堅果，屋里不潮不悶，溫度不冷不熱，這才點點頭。

“姥爺，您來了？珊姨?！贝笮〗闱埔娫褍x進來，忙站起來，起身行禮。

曾昭儀忙伸手虛攔，“呵呵呵，富貞啊，坐，坐你的，別行禮了。來了這邊，本不要那么多規(guī)矩，你現(xiàn)在有身孕，更沒這說法?！?

“是，姥爺。”

萬俟珊走過去，拉著手瞧了幾眼，“還好，面色紅潤飽滿有肉，氣色不錯。好好歇著。安胎期間，宜靜不宜動?！?

“對對，這方面，萬俟有研究的。”

“嘿，珊姨，你還研究這個？”

“以前做古代醫(yī)藥養(yǎng)生的課題，了解過一些。”萬俟珊笑道，拉著大小姐坐了，摸了摸手，“這坐胎三月，可得注意。你姥爺一聽說，就催著我來，給你講講?！?

“小敏，這是去年一個學(xué)生送來的阿膠，放哪？”曾昭儀提了提手里的袋子。

“給我吧，我收廚房邊的小隔間去。”

“行了，你們女人聊吧，我自己去。哦，對了?！痹褍x走到門口，又說道，“我約了保健組的陳國醫(yī)，后天過來給富貞過一過脈，到時候，讓李樂去接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