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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玉雙腳泡在木盆里，兩腳對搓著。林氏聽他說完，便道：“出鎮(zhèn)淮南，那也未必便有戰(zhàn)事，只不去西蜀便好。我也不望著官人立功受賞，只平平安安便好。旁人都說官人年少高位，日后必然立大功，封疆裂土，我卻不指望受封誥命甚么的，只要官人平安，縱是一輩子只做五品官，我也是情愿的?！?

秦玉感其情，伸手便欲拉她，林氏急忙躲開。秦玉雙腳泡在木盆里，不得動彈，只伸手卻夠不到，兩個使女站在地下吃吃地笑。

林氏嗔道：“只顧笑，還不快服侍官人洗好腳?！痹苾?、霽兒聽了，忙忍著笑上前將秦玉雙腳揉搓洗凈，又用干布擦干，端著殘水出了屋。

秦玉趿著鞋，極舒適地在地上踱了幾步，又回到床邊坐下，說道：“若是率我左驍衛(wèi)兩萬五千人馬出鎮(zhèn)淮南，南楚見我兵威強(qiáng)盛，當(dāng)真未必敢來進(jìn)犯，但卻不知政事堂這些大老爺做何想，定要有八萬兵馬守衛(wèi)梁都才放心，只要我率一萬五千人馬鎮(zhèn)守淮南。楚人見我兵少，又恐我大鄭取了西蜀，或許當(dāng)真忍不住要來犯我南境。兵連禍結(jié)，只怕難免。這些文臣，不通兵事，只知胡攪，一場戰(zhàn)事不知又要打進(jìn)去多少性命、錢糧?！闭f到這里一眼瞥見林氏臉有不豫之色，突又省悟，急忙拉住林氏手道：“我說這文臣可不是說你父祖，何況我也是文臣出身，當(dāng)年我也不通兵事?！?

林氏隨秦玉坐回床邊，轉(zhuǎn)嗔為笑，卻又黯然，握住秦玉手道：“若是南楚來犯，官人只有這許多兵馬，可如何是好？”

秦玉笑道：“那也不妨，我曾隨陳都司在淮南打過一仗，也曾勝了南楚何璠，縱是他兵馬多過我，我也不懼他，娘子放心就是?！?

林氏道：“縱是如此，官人也還需小心些才是。兵兇戰(zhàn)危，莫忘了家中有我?！?

秦玉一手握住林氏玉手，一手?jǐn)堊×质侠w腰道：“我豈會忘了你，我必得日日夜夜念著你，便是睡夢之中，也要與你相會?！?

林氏臉上含羞，小聲道：“官人這一去，也不知幾時能回？”

秦玉道：“幾時回都尚未可知，多則三年，少則一年半載，想來也可回來了。”

林氏雙頰泛紅，聲音愈小道：“若如此，只怕官人回都之時，孩兒已經(jīng)出生了?！闭f到后來，聲音極小，幾不可聞。

秦玉卻如聞驚雷，頓時又驚又喜，側(cè)身抱住林氏道：“如何？可當(dāng)真么？你...你有了身孕？”

林氏垂下頭，輕輕點了點頭。秦玉大喜欲狂，雙臂張開抱住林氏道：“當(dāng)真？我秦玉要有孩兒了？”

林氏抬起頭，一雙清亮的眸子注視著秦玉道：“為了這孩兒，官人也定要平安歸來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