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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……”蘇杳嬌羞地把臉埋進他懷里，只能由他這般抱著走出了院落。

馬車緩緩?fù)Ｏ?，蘇杳剛下車，就看到自己的丫鬟春桃已經(jīng)等在陸府門口：“姨娘啊！”

蘇杳拉住春桃的手，指尖觸到她凍得發(fā)紫的手背，主仆二人便在廊下的燈籠光影里紅了眼眶。

“春桃，我們回聽雨軒。”

“姨娘，老爺回來了。此刻正在正院里等著見您……”

蘇杳愣住，看向陸懷瑾，撞進他同樣驚訝的目光。

陸懷瑾顯然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已經(jīng)從江南趕了回來。

他牽起蘇杳的手，“別怕，有我在。父親性子溫厚，不會為難你的?！?

蘇杳點點頭，陸父待她向來溫和，雖然相處不多，但他并未為難過自己。

“有大人在，妾不怕的?！?

春桃提著燈籠為二人引路，長廊上的風(fēng)吹到臉上生疼，陸懷瑾將蘇杳的披風(fēng)攏了攏。

指尖擦過她斗篷邊緣的狐裘毛領(lǐng)，掌心的溫度傳來，讓她下意識瑟縮了下。

“還冷？”

蘇杳搖頭，“不冷……”

話音未落，一陣穿堂風(fēng)卷著雪沫撲來，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。

陸懷瑾低笑一聲，索性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。

“在想什么？”陸懷瑾的指尖蹭過她泛紅的耳尖。

“沒……沒什么。”

她怔怔看向他，見他看自己，她的臉頰微微紅起。

不知怎的，她見他，還是會臉紅，從前沒有如此，如今更是會覺得羞赧。

她垂下頭，跟著陸懷瑾的腳步往正廳走去。

到了正廳外頭，院外站著陸母身邊的李婆子，還有兩個生面孔的婆子。

二人進了屋里，看到陸夫坐在上首，身邊還有一位老太太。

“孫兒給祖母請安?！标憫谚硇卸Y，指腹卻未松開蘇杳的手。

蘇杳這才意識到，眼前之人是陸府的老太太，陸懷瑾的親祖母，她趕緊跟著行禮請安。

陸老太太的眼睛，就一直盯著陸懷瑾緊緊牽著的蘇杳的手上。

一個妾室，就算再得寵，也不能這么沒有規(guī)矩。

何況自己這孫子向來穩(wěn)重，從來沒有做出什么破格之事，就是娶妻都是年過三十家里催了又催，最后還是太后娘娘下旨娶的。

他多么風(fēng)高霽月的一個人，此刻卻像紈绔一樣牽著女子的手，真是不像話。

“這便是蘇姨娘？”陸老太太的指尖叩著扶手，“抬起頭來。”

蘇杳聞聲抬頭撞進一雙洞察世事的眼。

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，直到感受到陸懷瑾的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挲，好似在安撫她。

蘇杳看到老太太的眼里是嫌棄，是厭惡。

頓時覺得自己手背發(fā)燙，急忙抽出，隨后深深地垂下頭。

陸老太太斜倚在狐裘上，鳳目微瞇著打量蘇杳。

這女子垂首，眼尾那點若有似無的紅暈，倒是與當(dāng)年迷得自己兒子神魂顛倒的白姨娘有幾分神似。

她早從府里下人口中聽來，陸懷瑾獨寵這位姨娘，不肯踏入沈青青的院門半步，如今更是為個侍妾在風(fēng)雪里奔波，連規(guī)矩都拋到了腦后。

聽聞那沈家女至今都是處子之身，老太太是震驚的。
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，敲得窗紙沙沙作響。

蘇杳脊背繃得緊緊的，直到陸老夫人道：“坐吧?！?

陸懷瑾領(lǐng)著蘇杳去一旁坐下，下人端來了茶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