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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……”春桃已重重磕下頭去。

陸懷瑾看著她狼狽的模樣，轉(zhuǎn)身離去。

對他而言，只要蘇杳在意的人，哪怕是只螞蟻，他都得護(hù)著。

能用銀子解決的事，對他來說確實(shí)不算什么。

可若有人敢動他放在心尖上的人，就算傾盡整個國庫，他也要那人血債血償。

*

慈安院。

蘇杳坐在桌旁，捏著銀剪輕巧修剪著案頭紅燭。

陸母忽然開口：“聽說這幾日你在盤庫房，可有不妥？”

“大夫人無需憂心?！碧K杳將銀剪擱在案上，腕間銀鐲輕晃，“長風(fēng)管家做事穩(wěn)妥，縱有疏漏，也不過小蟻蛀梁?！?

說著，蘇杳將剪下的燭芯丟進(jìn)青瓷碟，火光映得她眼尾的淚痣分外嬌媚。

陸母滿意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道：“我那還擱著幾本舊賬冊，回頭我讓李嬤嬤給你送去，你也好好替我看看。長風(fēng)接手前，這賬上的窟窿，怕是能藏下艘漕船?！?

蘇杳抬起頭微微笑起，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。

“是……妾等會就派人來取，妾想把那些舊賬冊浸水半日，再逐頁晾曬，濕紙重，干紙輕，多出來的分量，可能有心人偷藏的銀票……”

陸母瞳孔一震，看向蘇杳：“這些手段，可是懷瑾教你的？”

蘇杳搖了搖頭，“從前在蘇家，見母親教家姐理賬?！?

她起身福了福身，“不過是些笨法子，倒叫大夫人見笑了?！?

陸母望著看似柔弱的少女，道：“難為你心細(xì)。”

外頭突然傳來丫鬟急促的通報：“夫人，蘇姨娘，外頭有位李夫人求見?！?

不久后，嬌笑聲裹挾著濃郁的沉水香涌進(jìn)內(nèi)室。

陸懷瑾的姨母李夫人搖著團(tuán)扇踏入房間，身后跟著個低垂眉眼的少女。

少女一襲鵝黃襦裙，果然是個溫婉的妙人兒。

“妹妹怎么來了？也沒提前派人知會一聲?！?

“姐姐，數(shù)月未見，妹妹可想煞你了！”

陸母沒想到自己那遠(yuǎn)在外地的妹妹會來。

她倒是吃了一驚。

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外甥女采薇，當(dāng)初跟你這自己進(jìn)京，卻沒來幾天便消香玉隕了……

此刻那姑娘墳頭的草都未長三尺高，自己這位妹妹那么快便釋然了，轉(zhuǎn)身又帶著小女兒上門。

“這位是……碧蓮？”

李夫人順勢將碧蓮?fù)耙煌疲局⒌さ闹讣撞吝^少女肩頭：“碧蓮，快見過你姨母?！?

少女嬌羞地行禮，“碧蓮見過姨母?！?

她福身時，鬢邊茉莉顫巍巍抖落兩瓣白花，倒比采薇更顯怯弱。

陸母打量著這姑娘，點(diǎn)頭，“果然是好樣貌。”

說話間，李夫人這才看到陸母身后的蘇杳，團(tuán)扇舉到半空中忘了落下。

見這女子的樣貌驚為天人，她眼尾淚痣如朱砂點(diǎn)就，生生將自己精心養(yǎng)大的碧蓮襯成了褪色的絹花。

“這就是懷瑾新娶的媳婦？”

陸母輕咳幾聲，“這是阿杳，是懷瑾的妾室?！?

李夫人一聽并非陸懷瑾的妻子，臉上笑意瞬間凝在臉上，團(tuán)扇重重磕在掌心：“新婦才進(jìn)門，就急著納妾？”

陸母輕輕“嗯”了一聲，也不多說什么。

“那懷瑾的新婦呢？”

“她身子抱恙，如今在靜養(yǎng)?！?
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李夫人已湊近兩步，“姐姐，你看我們碧蓮如何？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我家這丫頭自小就仰慕懷瑾，不如……”

“胡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