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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母手中動作突然一頓，佛珠突然繃斷，碧色珠子滾落在地：“采薇才去不久，你怎能……”

“采薇福氣薄，強求不來?！?

李夫人彎腰拾起珠子，將它們在陸母手心重重一按。

“姐姐總不能看著碧蓮蹉跎吧？采薇走了，我如今就只有小女兒碧蓮了。

姐姐，可還記得當(dāng)初的承諾？你說帶著采薇進(jìn)京，給她尋好親事的……

我才把她交給你的……可這人啊，就這么沒了……可如今卻只剩孤墳一座！”

蘇杳望著那方素白帕子在李夫人指間翻飛，假意抹去根本不存在的眼淚。

“采薇的事，是意外。你也知道的，當(dāng)時她走夜路，掉下了水。”

就在這時，門外傳來布料摩擦的輕響。

長風(fēng)垂首立于廊下，玄色勁裝下的脊背繃得筆直，喉結(jié)劇烈滾動著，面色露出一絲不自然。

“長風(fēng)？可是有事稟報？”陸母看到門外的長風(fēng)跪地問道。

“夫人，小人只是想問下，是否要為李夫人安排廂房？”

陸母的目光轉(zhuǎn)向自己的妹妹，“你們是母女二人進(jìn)京的？妹夫可有一同來？”

“姐姐，他來了來了。”李夫人的團(tuán)扇急揮，“他說要先去拜會懷瑾，看看能不能謀個差事，我們也想留在京城?！?

陸母輕笑道：“既然想留在京城，總該有個安身之所。那我便不留們留宿我府里了?！?

“姐姐？”李夫人顯然不悅?！澳俏覀冏∧睦?？總不能讓我們住客棧吧？”

“放心，你是我妹妹，我怎么會虧待了你們。只不過如今懷瑾是一家之主，你們?nèi)羰亲∠聛恚乙驳煤退塘俊?

倒不如，我手上有空著的宅子，就送給你，你覺得如何？”

這京城的宅子都是上則千金萬兩的，白送的宅子，不比寄人籬下強？

她頓時笑開了花。

“姐姐，我怎好白拿……”

“就當(dāng)是我這個做姨母的，給碧蓮的添妝。”

“那就多謝姐姐了。咱們是自家姐妹，我也不與姐姐你見外了?！?

李夫人眉眼彎彎，又道：“姐姐如此厚愛，妹妹卻還有一事相求……你可得給我們碧蓮尋一門好親事啊。她如今是你唯一的外甥女了。”

陸母的臉色沉了：“這件事，容我再想想?！?

她拉住碧蓮的手往前一送，“懷瑾既然納了妾室，想必再多我們碧蓮也無妨的，只不過多添雙碗筷……”

話還未說完，就被陸母打斷了。

“不妥……懷瑾的正妻如今生了病，這時候納妾，怕要遭人非議?！?

“那……我記得懷瑾還有個義子……叫……初堯，對，陸初堯。他可有娶妻？”

蘇杳心中一頓，原本在給陸母斟茶的手都忍不住顫抖。

陸母接過茶盞輕抿，茶蓋刮過碗沿，“京城好兒郎多得是，咱們不一定要親上加親的?！?

此話一出，屋里瞬間安靜了幾分。

碧蓮攥著裙角的指尖瞬間泛白，鵝黃襦裙上花紋都被她拽的扭曲變形。

李夫人不滿道：“姐姐這話，可是要寒透妹妹的心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