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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，云姬照舊熬了粗糙的粟米粥，比之前多了點米粒的那種。

幾人都很沉默，姬琮頂著大大的黑眼圈，精神恍惚。云姬臉色蒼白，盛粥的手都在抖，崔祁則神色空洞，熱騰騰的粥灑在小臂都沒有反應(yīng)。

霽兒很疑惑：“你們都怎么了，是昨天打雷嚇到了嗎?”

云姬扯出一個勉強的笑：“沒事，都過去了。霽兒要聽話，好好吃飯?！?

霽兒點點頭：“好吧，阿母，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哦。先生說憋在心里會生病的?！?

崔祁忍不住揉揉霽兒毛茸茸的小腦袋：“看來我們霽兒長大了，知道為大人分憂解難了。”

霽兒不滿地嘟起嘴：“不要把我當(dāng)小孩子看，我快五歲了，馬上就要過生辰了?！?

崔祁失笑：“好，我們霽兒是大人了?！?

姬琮也笑著問道：“霽兒想要什么生辰禮物？大了一歲就要更聰明，幫大人做事啦?！?

霽兒驕傲地?fù)P起頭：“我已經(jīng)是大孩子了，以后不要揉我的頭。還有，我要先生那樣的寶劍?！?

云姬揉了揉霽兒：“好，霽兒長大了。寶劍太危險，霽兒要跟著先生學(xué)習(xí)才行?！?

霽兒氣得跺腳，三人卻是一掃陰霾，孩子總是天真可愛的，比起成年人的波譎云詭，童言稚語總能安慰心靈。

崔祁清冷的瑞鳳眼滿是笑意：“寒英你還拿不動，而且它與我已經(jīng)簽訂契約，不能給你?！?

霽兒兩頰鼓鼓：“先生的劍法真的很漂亮，我也想要一口好看的寶劍?！?

崔祁嚴(yán)肅道：“劍法不是有寶劍就能會的，需要多年刻苦練習(xí)和一定的天賦。霽兒，一切學(xué)問技藝都不是一蹴而就的，不下苦功夫都學(xué)不成。你若要學(xué)劍，必須保證至死都不能放下手中的劍?！?

云姬抱住霽兒，神情憂慮：“先生，霽兒還太小，學(xué)劍太過危險?！?

崔祁搖頭道：“霽兒體內(nèi)沒有靈氣，是無法修行的，我的劍法他也只能學(xué)其形似，足夠保住性命的程度，再深就不行了?！?

因著靈氣的稀缺性，道玄的人族發(fā)展出其他入道方式，不下百種。

而以武入道算是最普及的一種了，好的武骨也是可遇不可求。

不過比起百萬無一的靈氣和拼命去到宗門用靈力強行沖開經(jīng)脈的致死致殘，武道可以說是最容易的入道之法，修行到深處也能有不錯的威力，道玄的游俠多是修習(xí)武道。

霽兒從母親的懷抱中掙脫，揮舞著白嫩細(xì)瘦的小胳膊，神色堅定：“先生，我要學(xué)劍！”

崔祁目光帶著寒意，原本就冷的面容更顯冰冷。

“霽兒，你要想好。一旦拿起劍，便是死也不能放下，否則我會親手廢了你?！?

霽兒認(rèn)真地拜了下去：“是的，先生。我愿意學(xué)劍，至死也不會放下手中的劍。”

云姬見霽兒不肯回頭，悄聲對崔祁說道：“先生，是不是太嚴(yán)厲了。霽兒心性不定，現(xiàn)在就拿劍太早了?！?

崔祁依舊是那張冷臉：“夫人，劍不是鬧著玩的。從拿起劍的那刻起，它與人的命運就連接在一起了。雖不至劍毀人亡，可這人的余生就算廢了?！?

“我說了，他決不能放下劍，霽兒還愿意答應(yīng)下來，那么便是與劍有緣。”

姬琮湊了過來：“阿祁，云夫人，霽兒想學(xué)就學(xué)嘛，免得長大了有遺憾。”

崔祁也撫掌道：“不錯，就是這個道理。小時候得不到，長大難免會有執(zhí)念?！?

霽兒撿起被風(fēng)雨打落的桃枝，舞了起來：“先生，你看！”

崔祁大笑：“不差，不差。我會給你找一口最適合你的劍。”

老道士不顧自己意愿，非要他修習(xí)玄冬心法。

雖然事實證明崔祁與心法之間絕配，可他自己教徒弟就不能延續(xù)糟糕的傳統(tǒng)，一定要充分滿足霽兒的心愿，傾聽霽兒的想法，做一個開明的好師父。

用過早餐，兩人去了書衙，今天是月末，上司要來檢查他們的成果并決定扣不扣俸祿。

他們這個月跑了好幾國，完全沒去干活。

兩人唯一的同僚已經(jīng)到了，老人佝僂著背，拄著根杏木棍，顫顫巍巍地把抄好的竹簡擺放整齊。

見兩人來，他激動地說道：“兩個小后生終于來了！我這個月來了三次，一次也沒看到你們。”

姬琮摸了摸鼻子，不好意思地說：“我們有點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