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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持人宣布典禮正式開始,音樂廳瞬間歸于靜默,只有管弦樂團緩緩奏響序曲。
第一個頒發(fā)的便是物理學(xué)獎,溫頌是今年唯一的獲獎?wù)?,她獨自坐在舞臺最前方,自信而從容,目光落到觀眾席上,她看見程澈的眼里也閃著淚光,對著他莞爾一笑,示意他放輕松。
而一低頭,cece竟然躺在程澈的臂彎里睡著了,她頓時有些無語,剛想翻白眼,就想到現(xiàn)在是全球直播,趕緊換回了標(biāo)志性的禮儀微笑,等待著主持人開口。
半分鐘后,主持人緩慢清晰地念出得獎詞:
『For her groundbreaking work in astrophysics that confirmed the existence and of dark matter and its impacts on star evolution, planet formation and migration, defining the dark matter annihilation limit — professor Iseylia wen, from Switzerland.』
(因其在天體物理學(xué)方面的開創(chuàng)性工作,證實了暗物質(zhì)的存在及其對恒星演化、行星形成和遷移的影響,并定義了暗物質(zhì)湮滅極限--Iseylia wen教授,來自瑞士)
掌聲像潮水涌動,照亮她世界的那束燈光,在那一刻穩(wěn)穩(wěn)落在她身上。
她站起身,對著主持人點頭示意,微微一笑,緩緩邁步走上前。
每一步都像是走過時間的河床。
她想起在LmU圖書館里熬夜的1600多個日夜,想起在牛津辦公室里一個人寫實驗報告、計算結(jié)果,寫完論文又被Gallagher教授指出一堆修改意見時的崩潰,想起Eth高能物理和粒子物理實驗室里推導(dǎo)公式時的失誤,想起在ESA,她提出的柯伊伯帶暗物質(zhì)引力波探測計劃被否決時她一個人坐在noorwijk海堤上看天。
她想起五年前的自己,被諾獎提名又失之交臂,程澈把那枚“北極星”胸針塞到她掌心時說的話:“你不需要用任何獎?wù)聛碜C明你的成果,更不需要它們來定義你是誰?!?
但今天,她終于帶著那枚胸針站在了真正的光下。
她接過獎?wù)隆⒆C書,眼神透過音樂廳最中央的穹頂,看見那一抹無法言說的永恒。她做到了,第一個獲得諾貝爾物理學(xué)獎的亞裔女性,從此諾貝爾獎再也不是男人或白人的榮譽,亞裔女科學(xué)家再也不是某些人口中的“只會做題的小鎮(zhèn)做題家”,或是“超mean卷王”,又或是“有了小孩后只知道孩子的家庭婦女”。
她想,她已經(jīng)給出了最好的證明,科學(xué)研究不會因為人種和性別產(chǎn)生差異,任何人,都可能獲得這一榮譽。這一瞬間,她忽然想到了小時候外公外婆喋喋不休的那些話,不合時宜地想,如果他們看到了,他們是否會承認(rèn)當(dāng)年的錯誤。
但是,不重要了。她知道,他們還是不會,就好像,溫亦珩成為了全球最副盛名的商事律師,在他們口中卻還是那個“腦子有問題不走正道的女兒”。所以,她從來就無須向任何人證明什么,她只需要,讓她自己不留遺憾。
溫頌站在話筒前,略微停頓。
全場靜得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。
她的聲音低而清晰,帶著獨屬于她的堅定:
“I never thought I discovered the universe. the universe has always been there. but I am honoured to have walked a little further into its shadow,and to find light where there was once darkness.”
(我從不認(rèn)為我發(fā)現(xiàn)了宇宙。 宇宙一直都在那里。 但我很榮幸能在它的陰影中走得更遠(yuǎn)一些,并在曾經(jīng)黑暗的地方發(fā)現(xiàn)了光明。)
說完這句,她沒再多說,只是向所有人鞠躬。
掌聲像銀河傾瀉。
她不動聲色地走下臺,坐回座位時,Astrid在觀眾席上比了個“耶”,cece也醒了,趴在程澈腿上,睜著大眼睛看著她。Addie也睜著圓圓的眼睛望著她,一動不動,臉上帶著標(biāo)志性的傻笑。
程澈的目光一直沒離開她。他看著她,就像二十四年前,他在溫哥華國際天體物理學(xué)大會上,看著那個一身黑色西裝裙,站在聚光燈下,稍顯緊張的少女。
他終于,陪著她,走到了最璀璨的星光之下,曾經(jīng)那一瞬間的愿望,成為了現(xiàn)實。
走下講臺的那一刻,溫頌輕輕吐出一口氣,終于放松了后背緊繃的肩胛。身旁工作人員輕聲向她示意前往貴賓通道,她點頭致謝,隨后快步穿過音樂廳后廳,打開那扇熟悉的橡木門。
門才推開,她就聽見熟悉的聲音。
“Astrid,跑慢一點,你這樣會把媽媽撞倒的,Addie你也是,你現(xiàn)在穿著裙子,不可以瘋跑,你要當(dāng)個淑女——”
“cece,你等下不可以咬媽媽的獎?wù)屡叮莻€是瑞典國王給她的諾貝爾物理學(xué)獎獎?wù)?,是科學(xué)界最高的榮譽,不是罐頭。但是爸爸做了一個小的送給你,我們cece也是貓界Nobel winner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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