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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

對于米婭，史上最大最惡的絕望事件，就是她躺在沙發(fā)上，窗外下著雨，電視播放著，正吃著零食，美美度過一個晚上的時候，有人在敲門。</p>

她只好放下薯片，從沙發(fā)跳下來慢悠悠拖著拖鞋往門口走，踮起腳看了下貓眼。</p>

黑發(fā)男孩手插在兜里，身后是沉郁霧色，他抬起頭，綠色眼睛猶如熒熒鬼火。</p>

她淡定的表情頓時裂開了。</p>

一定是看錯了。</p>

米婭揉了揉眼睛，再盯。</p>

“……”</p>

她絕對是瞎了。</p>

眨了幾次眼，門口的人還站著。</p>

哥譚霧氣彌漫，雨聲不止，但男孩身上奇異的沒沾多少雨水，只有頭發(fā)耷拉下來。</p>

她不合時宜的想到那句名言——變成貓，變成老虎，變成被雨淋濕的小狗。</p>

雖然是貓派，但她也喜歡小狗，撒歡的小狗，會拆家的小狗，會眨著眼睛討飯的小狗，還有聰明機靈叛逆的小狗，都很可愛。</p>

但人不能當(dāng)狗。</p>

這個不行。</p>

他也不像狗，更像喜怒無常的貓。</p>

不對不對，她家咪咪里很乖。</p>

長久沒動靜，德萊尼聲音響起：“誰啊?！?lt;/p>

米婭：“不！知！道！”</p>

德萊尼沒放在心上，摩登家庭還在播，她看得哈哈笑，一扭頭，一臉不高興的米婭抓著老板兒子的手，別別扭扭站在她面前。</p>

“哈哈哈……呃?！?lt;/p>

德萊尼：“……”</p>

德萊尼：“達米安？”</p>

她不確定叫了一聲。</p>

“你怎么會在這里？”德萊尼驚愕。</p>

她看向米婭，不會是米婭告訴家里的地址吧，米婭也看向德萊尼，不會是達米安看了他老爹員工的信息吧。</p>

德萊尼腦子動得很快，“你和布魯斯吵架了？”</p>

果然，男孩冷哼一聲，不言而喻。</p>

和他對視了兩秒，這下?lián)Q德萊尼頭疼了。</p>

米婭：“呵呵噠?！?lt;/p>

其實她想當(dāng)做沒看見的，奈何今天一天的好心情都是達米安送的刀帶來的，沒辦法忽視掉。</p>

看吧，這就是拿人手短，吃人嘴短。</p>

她甚至無法理直氣壯把人趕出去。</p>

德萊尼還是很歡迎達米安的，她總覺得米婭太安靜乖巧，在家里不是看書寫作業(yè)，就是遛狗清除雜草賺零花錢，和達米安認識后，米婭表情都生動了不少，性子也活潑起來。</p>

可這也不能縱容達米安離家出走，她得聯(lián)系一下布魯斯。</p>

即使米婭和達米安關(guān)系不錯，在公司德萊尼也很少見到布魯斯，只有接孩子的時候偶爾會碰到，在德萊尼眼中，布魯斯是一個事不多，幽默又親切的老板，當(dāng)然得剖除他的感情經(jīng)歷。</p>

看來哥譚首富面對頭鐵的兒子也十分頭疼啊。</p>

德萊尼嘆息一聲坐起來，問達米安吃了沒。</p>

米婭慢吞吞地在他旁邊碎碎念：“煮面就好，煮面?！?lt;/p>

想了想她補充：“他不吃肉?！?lt;/p>

達米安瞥了她一眼，沒說話，米婭就當(dāng)他默認了。</p>

德萊尼看得笑了聲：“親愛的，看來你們的關(guān)系比我想象中的要好。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女孩的臉頓時綠了。</p>

“我了解他？”“我關(guān)心他？”“我喜歡他？”</p>

“這不有腦子就能記住嗎？”</p>

她嘴里碎碎念著母語，最終得出：“德萊尼不懂我，我不怪她?！?lt;/p>

米婭想去幫忙，德萊尼讓她乖乖坐著，她拿出吹風(fēng)機，臭著臉插電讓他把頭發(fā)吹吹，吹干后又放回去，達米安環(huán)顧四周，一點也沒有自己是客人的自覺，反客為主，每個房子都看了一圈，然后來到米婭的臥室。</p>

平平無奇，很小，處處都是生活的氣息。</p>

床頭邊放著貓睡覺的貓窩，桌下放著兩只正在嚼菜葉子的小兔子。</p>

掃了幾眼，達米安蹲下身伸出手，兔子動了動鼻子沒咬他的手，反而輕輕蹭過。</p>

他目光落在兔子的腹部，擰起眉就要抓起兔子。</p>

“手下留兔！”</p>

米婭放回東西，就看到達米安在自己臥室，頓時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，她日記本還攤開在桌子上放著呢。</p>

她跑過去，第一時間把桌上的日記本收進書架里，蹲在他面前緊張兮兮說：“兔兔這么可愛……”</p>

一定不能殺兔兔?。?lt;/p>

她花了剩下的錢買下的，已經(jīng)一滴都沒有了。</p>

達米安閉著眼睛都能看出她以為自己抓起兔子是想吃，他忽然間有些憤怒，父親控制他的行蹤，不允許他單獨執(zhí)行出行，到底是擔(dān)心他遇到危險，還是怕他砍了別人的腦袋。他自豪的，驕傲的，無數(shù)次給予他動力，讓他從刺客聯(lián)盟脫穎而出的力量，在父親那里便成了不安定的，易燃易爆的源頭。在米婭這里，他又是一個反社會的危險人物……越是想，所有積壓的忍耐和憤怒，一股腦的調(diào)動起來。</p>

“你剛才把為什么把本子塞回去，那里面有我不能看的東西？”</p>

他陰晴不定：“罵我的話？”</p>

“不是?！泵讒I心中莫名一突，堅定地搖頭。</p>

“哦?！边_米安盯著她，聲音帶了幾分陰惻惻：“我討厭別人對我說謊，要是你說謊，我就割了你的舌頭?！?lt;/p>

這人——</p>

有病??！</p>

米婭忿忿瞪他。</p>

看她敢怒不敢打的臉，達米安心情稍微好了一點，隨手把兔子放到她的腦袋上，兔子蹬了蹬腿，繼續(xù)安然盤在女孩的腦袋上吃。</p>

死寂在兩人之間彌漫，悶得米婭想逃離，他生氣了關(guān)她什么事啊，她才懶得哄人。</p>

一秒，兩秒。</p>

一分鐘……</p>

米婭實在沒憋住，悶頭從枕頭下拿出白天送給她的那把小刀，噠噠走過去塞到一聲不吭的達米安的手里。</p>

“干什么不說話啊?！彼г怪?，避開他倏地看過來的目光，大聲道：“我真是搞不懂你，為什么生氣不說，為什么離家出走不說，為什么吵架也不說，你不說，那我怎么知道啊?！?lt;/p>

認識達米安后發(fā)生的一切，不能讓她繼續(xù)心安理得把他當(dāng)作小孩了，他太猛了，他連人都敢殺誒。</p>

雖然沒殺透。</p>

這種性格到底是什么樣的家庭教出來的？還是布魯斯·韋恩是披著羊皮的狼，私下里虐待小朋友，才把他養(yǎng)成了這種扭曲的性格的？活脫脫一個小瘋子，該不會他因為這把刀不見了，私下里揍達米安吧。</p>

看著不像啊……</p>

說不定人不可貌相。</p>

米婭游離的眼神定向達米安臉上，呼氣給自己壯膽，一字一句：“你不是很聰明嗎，什么都能看出來，那你肯定能知道我現(xiàn)在在想什么。”</p>

想你們兩個干脆打起來算了。</p>

父慈子孝，哄堂大孝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