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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業(yè)搖了搖頭，對墨慈說：“師父放心，徒兒雖年紀尚輕，卻也沒打算耗費十幾年去煉制一顆聚氣丹?！?lt;/p>

墨慈一聽，沉吟道：“你要用血煉之法？人若是殺多了免不了怨氣沖天，不怕引來正道修士？”</p>

正道有正道的法門，魔門有魔門的手段。</p>

魔門之所以被正道說成邪魔外道，其實跟修仙的法子也有關(guān)系。</p>

正道修仙多半講究清心凝神，禁欲守戒，初期靠自覺克制欲望，輔以丹藥修行。</p>

一般都會選在深山老林設(shè)立道場，免得被凡人叨擾。諸多功法忌諱繁多，稍有不慎破了戒，便容易前功盡棄。不過好處是只要按部就班，修行途中瓶頸相對較少，各階段突破的危險性也低。</p>

魔門卻大不一樣，秉持的理念是我沒有，搶來便是。十個魔修里頭，九個都是吃喝嫖賭樣樣俱全，修煉艱難？那就煉化別人的魂魄精血來補足自身，可比打坐練氣來得痛快多了！</p>

自己修煉哪有去搶來得快？嘗過這等甜頭，沒幾個修士能抵御這般誘惑。</p>

凝聚氣海也并非難事，聚氣丹不就是用天材地寶來省去了無數(shù)年月的修行功夫？煉化一兩千人的精血魂魄，吞下去效果也差不了多少，頂多就是積累的丹毒比聚氣丹多些罷了。</p>

但殺人可比采藥容易太多了。</p>

這便是魔修人人喊打的根由。</p>

為了一己私欲而屠戮萬民，有時候連魔門中人都于心不忍。</p>

墨慈并不是在意這種屠殺是否道德，他在意的是，這樣殺下去，很容易會引來正道修士的注意。</p>

上千人的屠殺會造成怨氣沖天的效果，啟靈之后的修士對靈氣變化就特別敏感，很容易引起注意。</p>

一旦被正道修士盯上，以陳業(yè)如今的修為，那就是等死，沒有別的可能。</p>

禁欲克制了大半輩子的正道修士，很難找到既能發(fā)泄欲望又無副作用的法子，殺魔頭便是最好的選擇。就好似苦修多年，突然給他放一天假。正如魔修難以抗拒搶掠的快感，正道修士也沒幾個能抵擋得住斬妖除魔的誘惑。</p>

陳業(yè)卻笑著說：“血煉是不錯，可我并非要去屠殺百姓?！?lt;/p>

墨慈疑惑道：“不殺人，如何血煉？”</p>

“師父，人與禽獸有何區(qū)別？”</p>

墨慈一聽，頓時驚訝道：“你要用禽獸的血肉練功？糊涂！為師教你血煉之法時便說過，野獸之血不可用，會損傷神魂，讓你變得人不人鬼不鬼。不等你凝成氣海，便會淪為毫無理智的瘋子，與野獸無異！”</p>

魔門為何非要殺人？</p>

并非他們當真殘忍無道，實則是煉制異類會產(chǎn)生諸多嚴重的副作用，比吃丹藥積累的丹毒厲害得多。吃人效果最佳，且副作用最小，所以魔修才會選擇殺人。不然自己開個牧場，不就有源源不斷的血食了？</p>

陳業(yè)卻道：“所以，徒兒才要問一句，人與禽獸究竟有何差別？屠殺千人便是怨氣沖天，但屠夫殺羊宰牛上千頭也是無妨，這是為何？天道當真厚此薄彼么？”</p>

墨慈沉默良久，發(fā)覺自己竟無法回答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。</p>

“師父，書中只記載血煉的忌諱，卻未詳述為何如此。徒兒想弄明白，究竟獸血之中是何種東西會讓修士陷入癲狂？若能找出癥結(jié)所在，或許就能解決這難題了?！?lt;/p>

墨慈無奈道：“千百年來都無人能解的問題，你又憑什么能解開這秘密？”</p>

陳業(yè)卻說：“師父又怎知這是無人可解的難題？說不定早有人找出了解決之法，只是藏著掖著罷了。師父對徒弟留一手的事，難道還少嗎？再者，若只會循著前人的老路走，徒兒又怎能成仙得道？”</p>

墨慈沉默不語，陳業(yè)連忙說：“師父別誤會，徒兒不是說你留了一手。雖然我們師徒相處不過幾個月，但徒兒相信你對我已經(jīng)是傾囊相授了?！?lt;/p>

墨慈：……</p>

這話聽著……怎么像罵人呢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