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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話未落。</p>

“啪！”</p>

又是一道飛石破空而至！</p>

這一次，直接擊中冰蝶后肩！</p>

她身形一晃，肩胛翻轉(zhuǎn)，整個人就像脫弦之矢倒著轉(zhuǎn)出半步！</p>

“咻——！”</p>

劍光再次擦著她腰側(cè)而過！</p>

又是一次擦身！</p>

又是一次驚險！</p>

又是——一次“莫名其妙”的幸存！</p>

“你——！?。　?lt;/p>

付長功怒目圓睜，殺意轟然爆發(fā)，氣機如暴風(fēng)席卷四野！</p>

不等冰蝶站穩(wěn)，他再次拔劍！</p>

“咻！”</p>

“唰！”</p>

“咻?。?！”</p>

三劍連出！</p>

三道銀芒刺破夜幕！</p>

三記殺意雷鳴般炸裂！</p>

劍勢無比精準(zhǔn)，封鎖上中下三路，幾無死角！</p>

這一刻，連蒙尚元都動容！</p>

“這三劍……”</p>

“避不開的！”</p>

他斷定。</p>

冰蝶氣息凌亂，站立尚不穩(wěn)，這一刻若無奇跡，必死無疑！</p>

“快閃?。?！”</p>

鐵拳在后方怒吼！</p>

可聲音尚未落下。</p>

又是——</p>

“啪！”</p>

“啪！”</p>

“啪?。?！”</p>

三道飛石，接連破空！</p>

這一回，來得更早！</p>

更準(zhǔn)！</p>

更狠！</p>

第一塊，打在冰蝶左膝，逼她下沉！</p>

第二塊，打在右腳踝，她身形順勢側(cè)滑！</p>

第三塊，打在她左肩，整個人竟在空中一轉(zhuǎn)，落地時側(cè)身翻滾三丈！</p>

“嘶——！”</p>

蒙尚元倒吸一口涼氣，整張臉都僵住了！</p>

他不是沒見過生死。</p>

可這種“神之手指”一般的點撥……</p>

已經(jīng)徹底脫離了他能理解的范疇！</p>

“那不是巧合?！?lt;/p>

他喃喃自語，喉嚨干澀。</p>

“那是……有人在刻意地，操控她的站位……”</p>

鐵拳則已看呆。</p>

他哪怕再魯直，也知道這不可能是冰蝶的本事！</p>

“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避開的??！”</p>

“可她就真的——避開了?。　?lt;/p>

五劍！</p>

天人之劍！</p>

五次都斬空！</p>

五次都被莫名其妙的飛石扭轉(zhuǎn)命運！</p>

這若不是有人在動手……</p>

那便是神明下凡！</p>

付長功的臉色，第一次，真正地沉了下來。</p>

他的嘴角微微抽動。</p>

手指緊握劍柄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</p>

他看著前方那個臉色蒼白、幾近脫力卻仍未倒下的冰蝶。</p>

他看得很清楚——</p>

她自己，完全沒有反應(yīng)！</p>

她的每一次移動，都是外力干預(yù)！</p>

而每一塊飛石——</p>

都擊打在最精妙的“發(fā)力點”上！</p>

不是單純擊偏！</p>

是對她每一次“即將發(fā)力失敗”的趨勢，做出提前半息的“調(diào)整”！</p>

而且，是連續(xù)！</p>

不是一次！</p>

不是兩次！</p>

是五次！</p>

這已經(jīng)不是“幫她”。</p>

這是——用她的身體！</p>

如同執(zhí)子者，操一棋盤！</p>

那不是冰蝶在破劍！</p>

是某個更強的意志，在以她為“棋子”，與他對弈！</p>

“你到底是誰……”</p>

他聲音低沉，冷意入骨！</p>

“藏頭露尾，何必裝神弄鬼！”</p>

“既然來了?！?lt;/p>

“何不——現(xiàn)身！”</p>

劍鋒高揚，氣機鋪開，如雷滾動，席卷夜林！</p>

空氣中炸響一圈圈漣漪，向四面擴散！</p>

可是，寂靜。</p>

山林依舊無聲。</p>

一葉不動。</p>

連枝頭棲鳥都仿佛噤聲避世。</p>

“裝什么高人？”</p>

“是你斬我之劍，便請亮出你之氣?！?lt;/p>

他怒聲低喝，整個人如一柄已然繃到極致的弓弦！</p>

蒙尚元喉頭微動，看著那張始終冷靜無波的臉，竟然露出了裂痕！</p>

鐵拳也吞了口唾沫。</p>

他低聲道：“老蒙……”</p>

“嗯?！?lt;/p>

“你說——”</p>

“這在幫冰蝶的，是個什么人啊？”</p>

“我不知道。”</p>

蒙尚元艱澀地?fù)u頭。</p>

“我真的不知道。”</p>

“但他若愿意殺付長功?！?lt;/p>

“付長功……連反手之力都沒有?！?lt;/p>

“不是境界?！?lt;/p>

“是領(lǐng)域?！?lt;/p>

“他……壓著付長功在玩?！?lt;/p>

鐵拳聽得頭皮發(fā)麻。</p>

“我操……”</p>

“那這人要是出現(xiàn)在戰(zhàn)場上……我們不全得完蛋？”</p>

“……你已經(jīng)想得太遠(yuǎn)了?！?lt;/p>

“但我們現(xiàn)在得想……”</p>

“這人，到底是敵是友?！?lt;/p>

衛(wèi)清挽此刻，依舊沒有說話。</p>

她的目光始終落在山道盡頭，那一片黑暗的林下。</p>

那是一處陰影最重的位置。</p>

山石交錯，藤蔓垂枝，陰風(fēng)如線纏繞其中。</p>

她沒有動。</p>

可她的心，第一次浮現(xiàn)出四個字。</p>

“他來了。”</p>

……</p>

冰蝶的呼吸，仍舊很亂。</p>

氣血翻騰，真元紊亂，丹田宛若灼火。</p>

她已連避七劍。</p>

每一劍都必殺。</p>

每一次都只是一步之遙。</p>

她原本以為自己早該死了。</p>

可現(xiàn)在——她還站著。</p>

她終于知道——不是自己運氣好。</p>

也不是自己足夠冷靜。</p>

是……有人在幫她。</p>

那一塊塊飛石——不是巧合。</p>

不是風(fēng)動。</p>

不是天地自憐。</p>

是——人力。</p>

她不知那人是誰。</p>

也不知那人在何處。</p>

可她知道，每一記飛石的方向與時機——都精準(zhǔn)得可怕。</p>

像是某人在注視著她與敵的每一擊。</p>

他看穿了付長功的劍意節(jié)奏。</p>

他也洞察了她的氣機波動。</p>

然后，在最關(guān)鍵的發(fā)力點，打下一石。</p>

那一石，不是拯救。</p>

是修正。</p>

是指引。</p>

“有人……在替我指路?！?lt;/p>

她喘著粗氣，眸光微顫。</p>

冰冷的山風(fēng)拂過她臉頰，汗水貼在頸側(cè)，猶如鐵線纏繞。</p>

她的耳邊，嗡鳴作響。</p>

可心神，卻前所未有的——冷靜。</p>

她開始在意。</p>

飛石出現(xiàn)的時間——都比劍來得早半息。</p>

飛石擊中的部位——都在她每次出招前的慣性節(jié)點。</p>

而擊打后的位移方向——剛好避開了劍鋒的主壓軌道。</p>

這不是亂打。</p>

這是——節(jié)奏！</p>

“他不是在救我?！?lt;/p>

“他是在……替我，演示?！?lt;/p>

她猛地抬頭。</p>

遠(yuǎn)處的付長功，面如寒鐵，氣機依舊狂暴，已然再度舉劍！</p>

“唰！”</p>

劍光落！</p>

她不等飛石來。</p>

這一次，她咬緊牙關(guān)，強行踏出一步！</p>

“左肩上三分！”</p>

“飛石上一次……擊的就是那里！”</p>

她肩膀一沉，整個人微微錯身而出！</p>

“咻！！”</p>

劍光貼身而過！</p>

“又避開了——??！”</p>

鐵拳嘶啞狂吼，面容漲紅！</p>

蒙尚元眼皮一跳，驚疑不定！</p>

可冰蝶心中卻如同驚雷炸響！</p>

這一劍——她并未完全被飛石影響！</p>

她是——主動避開！</p>

“那一劍……”</p>

“我提前一步……走了！”</p>

她腦海轟鳴！</p>

她忽然意識到——</p>

那飛石的“軌跡”與“節(jié)奏”，并非無序。</p>

是有跡可循！</p>

那是在模擬“劍氣運行”的縫隙！</p>

“劍氣運行……”</p>

“付長功是天人……”</p>

“天人出劍，必鎖六方，封氣七寸，只留氣口一線?！?lt;/p>

“可那一線……便是破招之隙！”</p>

她忽然想起了她曾跟隨蕭寧修煉時，某一夜他曾提及：</p>

——“劍道之上，成天人之后，劍下無死角，唯氣口存生?！?lt;/p>

——“若你哪日能看見氣口，那便已踏入門內(nèi)?！?lt;/p>

那時，她聽得一知半解。</p>

可現(xiàn)在。</p>

她，看到了一絲縫隙。</p>

就在剛才那一劍之前。</p>

在付長功起勢、轉(zhuǎn)腕、送劍之間的那一瞬。</p>

她看到了一絲如空氣波紋般的折痕。</p>

細(xì)若發(fā)絲。</p>

微如晨霧。</p>

那一瞬，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！</p>

“那是……”</p>

“是氣口！”</p>

“是破綻?。　?lt;/p>

她眼神猛然一凝！</p>

她終于明白——飛石不是擋劍。</p>

而是——指氣口而行！</p>

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驚悚體驗。</p>

她仿佛站在千軍萬馬之間，一只無形的手，牽著她避讓每一支利箭！</p>

“這人……在用飛石，引我窺破氣口！”</p>

冰蝶胸腔起伏！</p>

她明明筋骨盡裂，真元七零八落。</p>

可心神卻在瘋狂燃燒！</p>

她再次站穩(wěn)。</p>

身形不再倉皇。</p>

她開始靜下心來。</p>

靜——到極致。</p>

不再看敵之劍。</p>

不再感自身氣。</p>

她去“感”。</p>

去“聽”。</p>

去“察覺”那一縷若有若無的“氣之漏洞”！</p>

風(fēng)吹來。</p>

她站在劍鋒之下。</p>

四周如雷聲滾動！</p>

可她忽然聽見了心跳！</p>

“咚——！”</p>

劍勢如水！</p>

破空而至！</p>

“唰！”</p>

第九劍——來了！</p>

這一劍，極致之快！</p>

天地驟壓！</p>

她卻——閉上了眼睛！</p>

她不是放棄。</p>

而是聽！</p>

她在捕捉——那一道氣流微偏的起點！</p>

風(fēng)聲在耳邊卷過！</p>

她身形一轉(zhuǎn)，腳下一點！</p>

整個人如柳絮飛起，腳尖微斜，宛若舞步！</p>

“咻——！?。　?lt;/p>

劍光落空！</p>

又一次！</p>

付長功眸中，光芒劇震！</p>

“她……看到了！？”</p>

冰蝶緩緩睜眼，眼底浮現(xiàn)一縷不可思議！</p>

“我……”</p>

“我剛才……”</p>

“看到……那道氣口了?！?lt;/p>

不是飛石。</p>

不是神跡。</p>

是她自己！</p>

第一次——看到了！</p>

那道存在于天人殺意之下的、生機細(xì)縫！</p>

那一刻，她心中仿佛打開了一扇門！</p>

一扇，通往更高之道的大門！</p>

“我，真的……看見了！”</p>

她站在風(fēng)中，冷汗淋漓，氣息狼狽，渾身顫抖！</p>

可她嘴角，微微揚起一絲笑意。</p>

“我……可能真的……要入門了。”</p>

遠(yuǎn)處。</p>

鐵拳愣住了。</p>

蒙尚元臉色駭然。</p>

“她……”</p>

“她沒靠飛石？”</p>

“她是……自己避開的？！”</p>

而付長功——徹底沉默了！</p>

他雙目死死盯著冰蝶，整個人如石雕般定在原地！</p>

他——看懂了！</p>

剛才那一劍！</p>

冰蝶是靠自己！</p>

不是別人！</p>

她，真的開始看“氣口”了！</p>

“她……一個侍女……”</p>

“一個準(zhǔn)天人……”</p>

“她竟……”</p>

“開始——看懂我這一劍了？??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