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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月牙兒……”她伸手去摸地上的血跡,指尖卻沾起片干枯的花瓣。那是囡囡最喜歡的海棠花,她總愛在發(fā)間插一朵,說“娘唱戲時(shí)戴鳳冠,我戴海棠花,我們一樣好看”??涩F(xiàn)在這花瓣上,卻沾著半片指甲蓋大小的皮肉,帶著淡淡的粉色。</p>
別墅里突然飄起海棠花香,濃郁得讓人窒息。林婉卿看見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了,月光涌進(jìn)來,在地板上積成銀色的水潭。水潭里浮出無數(shù)個(gè)小小的腳印,有大有小,像是囡囡和阿元在跳舞。他們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,清脆得像風(fēng)鈴,卻帶著種說不出的詭異。</p>
“丟啊丟啊丟手絹……”林婉卿跟著哼唱起來,聲音里帶著哭腔,“快點(diǎn)快點(diǎn)抓住他……”她跟著腳印飄到客廳,看見八仙桌上擺著個(gè)破碗,碗里盛著半碗渾濁的液體,上面漂浮著幾粒米飯。這是阿元最后一頓飯——那天他發(fā)著高燒,張老太只給了他半碗餿掉的米湯,說“喝不死就活著,死了就埋了”。</p>
碗旁邊放著個(gè)生銹的長命鎖,鎖身上刻著的“元”字已經(jīng)模糊不清。這是她用三個(gè)月的戲份錢給阿元求的,算命的說阿元命里帶煞,需要長命鎖壓著。可那天她從戲園回來,卻看見長命鎖被扔在泥地里,上面還沾著狗屎。阿元抱著她的腿哭,說“奶奶說我是掃把星,不配戴這個(gè)”。</p>
“我的阿元不是掃把星……”林婉卿撿起長命鎖,鎖芯里掉出半張泛黃的紙條。上面是阿元歪歪扭扭的字跡:“娘,我會好好吃藥,等我好了,就保護(hù)你和姐姐?!边@是阿元燒得最厲害的時(shí)候,用燒得通紅的小手寫下的,當(dāng)時(shí)他連筆都握不穩(wěn)。</p>
淚水從林婉卿的眼眶里滾落,滴在長命鎖上,發(fā)出“?!钡妮p響。這聲音像是個(gè)開關(guān),整座別墅突然安靜下來,所有的笑聲和腳印都消失了,只剩下墻上掛著的那面破鑼,在風(fēng)里發(fā)出嗚嗚的哀鳴。</p>
那是戲班的鑼,每次開戲前都要敲三下。阿元總愛偷偷去敲,說“等我長大了,就當(dāng)娘的敲鑼人,娘唱到哪,我就敲到哪”??涩F(xiàn)在這鑼面上,卻沾著暗紅色的血跡,像是誰的腦漿濺在了上面。</p>
記憶的閘門再次被撞開。那天她在戲園唱到一半,突然看見管家慌慌張張地跑來,說阿元出事了。她趕回別墅時(shí),看見阿元躺在柴房的地上,頭破血流,長命鎖碎成了兩半。張老太站在旁邊,手里的拐杖還在滴著血,說“這孽種偷了我的銀鐲子,打死也是活該”。</p>
后來她才知道,阿元只是想拿鐲子去當(dāng)了給她買藥——那天她咳得厲害,戲班老板說再不好好治就要辭退她。小小的阿元記在心里,竟想做出這種傻事。</p>
“我的傻兒子……”林婉卿抱著破碎的長命鎖,身體開始變得透明。別墅的墻壁在她身后一點(diǎn)點(diǎn)融化,露出里面的磚石和泥土,像是被剝開的腐爛皮肉。月光透過墻洞照進(jìn)來,在地上拼出個(gè)模糊的輪廓,像是口棺材。</p>
棺材里躺著個(gè)小小的身影,穿著焦黑的衣服,懷里抱著個(gè)燒焦的布偶。林婉卿飄過去,看見那是囡囡——她的女兒,在那場大火里,抱著她做的布偶,活活被燒死了。而張老太就站在棺材旁,冷漠地看著下人釘上棺蓋,說“燒干凈了好,省得看著心煩”。</p>
“囡囡……”林婉卿想掀開棺蓋,手指卻穿過了木頭。棺蓋突然自己打開,里面的尸體化作無數(shù)只蝴蝶,紅的綠的,撲向她的臉。每只蝴蝶翅膀上,都印著囡囡的笑臉,笑得那么甜,卻帶著種深入骨髓的寒意。</p>
“娘,你來陪我們呀……”蝴蝶們的聲音合在一起,像是無數(shù)個(gè)囡囡在呼喚。林婉卿的身體開始變得輕飄飄的,她感覺自己正在被這些蝴蝶帶走,飛向某個(gè)未知的地方??伤€有未完成的事,她還沒讓那個(gè)老太婆付出代價(jià)。</p>
“死老太婆!你給我出來!”她猛地掙脫蝴蝶的包圍,聲音凄厲得讓整座別墅都在顫抖。墻壁上的磚石簌簌落下,露出里面藏著的東西——那是具干癟的尸體,穿著黑綢衫,手里還攥著那枚桃木簪,正是張老太!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像是臨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,嘴角卻帶著絲詭異的微笑。</p>
“你也有今天!”林婉卿飄到尸體面前,看著那張布滿皺紋的臉,突然覺得無比諷刺。這個(gè)折磨了她們母子三人一輩子的老太婆,最終竟死在了這座別墅里,死在了她最寶貝的紅木床上。</p>
她想起有人說過,張老太是在一個(gè)雷雨夜被嚇?biāo)赖?。那天晚上,別墅里總傳來孩子的哭聲和女人的唱戲聲,老太被嚇得躲在被窩里,第二天被發(fā)現(xiàn)時(shí),已經(jīng)沒了氣,手里還死死攥著那枚桃木簪。</p>
“是我的孩子們來找你報(bào)仇了,對不對?”林婉卿的聲音里帶著種扭曲的快意,她看著尸體的手指一根根變彎,像是在臨死前掙扎。突然,她發(fā)現(xiàn)老太的指甲縫里,嵌著幾根暗紅的絲線——那是她旗袍上的絲線,當(dāng)年被老太撕扯時(shí)留下的。</p>
“你到死都想著害我們……”林婉卿的身影越來越透明,她知道自己快要消失了。那些積壓了三十年的怨恨和思念,正在慢慢散去,像被風(fēng)吹走的煙。</p>
“丟啊丟啊丟手絹……”她最后一次哼唱起來,聲音輕得像羽毛,“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……”</p>
月光突然變得無比明亮,照亮了別墅的每個(gè)角落。在那片光明里,她看見囡囡和阿元正朝她跑來,囡囡的紅頭繩在風(fēng)里飄動,阿元手里拿著那枚修好的長命鎖。他們的臉上沒有傷痕,沒有恐懼,只有純凈的笑容,像兩朵盛開的海棠花。</p>
“娘!”他們向她伸出手,小小的手掌溫暖而真實(shí)。</p>
林婉卿笑了,這是她三十年來第一個(gè)真正的笑容。她伸出手,這一次,她終于握住了那兩只等待了太久的小手。</p>
別墅外的天開始亮了,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洞照進(jìn)來,落在積滿灰塵的地板上,映出三個(gè)相擁的影子。那首《丟手絹》的歌謠,還在空蕩的別墅里輕輕回蕩,帶著無盡的溫柔,直到被清晨的風(fēng)吹散,再也聽不到一絲痕跡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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