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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瑁的心思

蔡瑁的心思</p>

在這波譎云詭、暗潮涌動的襄陽城局勢之中，毫不夸張地講，蔡瑁已然成為了城中的定海神針。他的立場傾向，宛如天平上關(guān)鍵的砝碼，誰能獲得他的支持，誰便能在這復(fù)雜莫測的局勢里占據(jù)主導(dǎo)地位，掌控局勢走向。</p>

然而，即便手握這般舉足輕重的權(quán)勢，在劉表面前，蔡瑁依舊是恭恭敬敬，謙卑的神色自始至終掛在臉上，舉手投足間，全然不見半分張狂驕傲的痕跡。</p>

得了劉表的示意后，蔡瑁鄭重地謝過，而后小心翼翼地入座。他挺直了腰板，臉上擺出一副專注認(rèn)真、悉心傾聽的模樣，靜靜地等待著劉表率先開口。</p>

劉表的目光緩緩在蔡瑁身上游移，一圈又一圈，那眼神仿佛帶著洞察人心的力量，試圖從蔡瑁的臉上捕捉到哪怕一絲細微的情緒變化，探尋出他內(nèi)心深處的真實想法。</p>

良久，見蔡瑁并無主動開口的意思，劉表在心底暗自嘆息了一聲。無奈之下，終究還是率先打破了沉默，主動開口說道：“別駕韓嵩他們今日又來府上了，還是一個勁兒地勸我歸降曹操。德珪啊，你是我最為信任的心腹重將，汝姐又是我夫人，我們曾經(jīng)還一同經(jīng)歷過諸多艱難險阻，風(fēng)風(fēng)雨雨。這荊州的這片基業(yè)，也是我們攜手并肩，一步一步辛苦開創(chuàng)出來的。如此關(guān)乎生死存亡的大事，我自然是要聽聽你的看法和意見。”</p>

說完，劉表的目光緊緊地鎖住蔡瑁，那眼神中滿是期待，仿佛在等待著蔡瑁能給出合意的答案。同時，又隱隱透著焦慮，畢竟這抉擇關(guān)乎著自己還能不能繼續(xù)執(zhí)掌荊州的命運。</p>

蔡瑁聽完劉表的問話，頓時陷入了長久的沉默。時間在這寂靜的氛圍中，一點一滴地悄然流逝，劉表眼中原本滿滿的希冀，也隨著這沉默的持續(xù)，漸漸變得黯淡無光。</p>

就在劉表快要徹底放棄希望的時候，蔡瑁突然開口了：“如今韓德高等人已經(jīng)明顯傾向降服于大將軍曹操，郗慮此番前來，不過是為大將軍探路罷了。依我推斷，朝廷詔令至多半月之內(nèi)便能抵達襄陽。如今局面已然如此，又能有什么辦法呢？”</p>

聽到蔡瑁這番話，劉表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間又亮了起來。雖然蔡瑁的話語看似是在推脫，對局勢表示無奈，可劉表卻敏銳地聽出了其中隱藏的怨念和不滿。不管是出于何種緣由，很顯然蔡瑁對韓嵩等人主張投降的行為是極為不滿的，而這一點，讓劉表暗自欣喜。</p>

劉表猛地伸出手，一把牢牢抓住蔡瑁的手腕，也不知他從哪里來的力氣，這一抓竟讓蔡瑁的手腕隱隱作痛。</p>

“內(nèi)弟啊，這荊州可是你我的荊州啊。如今城中軍備物資充足，武器鎧甲陳列整齊，糧草堆滿了倉庫，財帛輜重更是多得不可計數(shù)。就算眼下兵員稍有匱乏，可依舊還有兩萬可用之卒?！?lt;/p>

劉表目光堅定地看著蔡瑁：“難道德珪你就真的愿意將這一切，就這樣拱手讓給他人？”</p>

蔡瑁皺著眉頭，面露難色地說道：“主公，若是大將軍不出兵援助我們，恐怕這襄陽城，絕非揚州軍的對手啊?！?lt;/p>

“誒，德珪，此時此刻，你我乃是一體，你是我的內(nèi)弟，我是你的姊夫?！眲⒈硌垡姴惕５膽B(tài)度有所軟化，心中更是欣喜不已，趕忙開口勸說道：“內(nèi)弟你這話雖說有一定道理，可卻在關(guān)鍵的一點上想岔了?！?lt;/p>

蔡瑁臉上閃過一絲吃驚的神色，隨后連忙拱手行禮，說道：“還請主……姊夫明示。”</p>

蔡瑁原本想稱呼劉表為主公，卻被劉表假意瞪了一眼，只得臨時改了稱謂。</p>

“襄陽城，便是整個局勢的關(guān)鍵所在！”</p>

劉表神色凝重地開口道：“韓嵩等人一心想要投降，那就讓他們沖在前頭，以他們的名義去請降，借此招來曹軍相助。而我們，只要將襄陽城牢牢地掌控在手中，那所有的局勢就還有挽回的余地?！?lt;/p>

蔡瑁像是被勾起了濃厚的興趣，緊接著追問道：“那具體該如何挽回這局勢呢？”</p>

劉表臉上露出一個成竹在胸的自信笑容，緩緩說道：“襄陽城是你我多年苦心經(jīng)營的根基所在，城墻高大厚實，護城河又深又寬，城中儲備的糧草軍械，足夠支撐數(shù)年之久。而且，一旦南陽的守軍回調(diào)，城中立時就能擁有兩、三萬可用之兵。到時候，再征調(diào)城中的青壯男子入伍，足可擁有五萬守軍作為倚仗。如今城中人心雖有所動搖，但不過是因為我這段時間養(yǎng)病不出，只要我重新出面主持大局，必定能立時穩(wěn)定人心?！?lt;/p>

蔡瑁聽完，神色間微微動容，可緊接著還是面露遲疑之色，問道：“那大將軍處……？”</p>

“內(nèi)弟，關(guān)鍵就在于這襄陽城啊?！?lt;/p>

劉表緊緊握著蔡瑁的手，言辭懇切地說道：“只要我們能牢牢掌控住襄陽，曹操在南陽就難以站穩(wěn)腳跟。等我們逼退了劉封，我自有辦法讓曹操乖乖退回關(guān)中?！?lt;/p>

蔡瑁心中暗自沉思，覺得劉表的話半真半假。</p>

說它真，是因為只要劉表真能穩(wěn)穩(wěn)掌控住襄陽，曹操還真未必能在南陽長久立足，即便他能拿下宛縣，意義也不大，畢竟如今的南陽，核心早已轉(zhuǎn)移到了襄陽。襄陽不同于江夏、南郡，這里是劉表最早經(jīng)營的地盤，忠心耿耿的部下和死忠之士眾多。除非曹操能派遣大量兵力四處鎮(zhèn)壓，而且還得是精銳重兵，否則還真未必能壓制得住襄陽的各方勢力。</p>

但蔡瑁也并不認(rèn)為劉表就真的十拿九穩(wěn)了。要是劉表真有這般十足的底氣，又怎會對自己如此客氣，都以內(nèi)弟姊夫這般親昵的稱呼相稱了，說到底，還不是為了拉攏自己，獲取自己的支持。</p>

“我昔日單槍匹馬進入荊州，與你和異度三人聯(lián)手，一日之內(nèi)便平定了宜城，短短一個月內(nèi)就拿下了襄陽。不到半年時間，荊州六郡便盡皆俯首聽命。”</p>

劉表輕輕拍著蔡瑁的手背，神情懇切，語氣中帶著幾分乞求之意：“德珪，還望你能繼續(xù)助我一臂之力，共保這荊州基業(yè)??！”</p>

蔡瑁仿佛也被劉表的這番話深深感動，臉上涕泗橫流，當(dāng)即雙膝跪地，下拜道：“明公對我恩重如山，瑁愿為明公效死力，肝腦涂地，在所不辭！”</p>

“好！好好！”</p>

劉表連聲稱好，臉上滿是欣慰之色，隨后硬撐著疲憊的身體，將蔡瑁拉了起來。</p>

緊接著，劉表又向蔡瑁透露了一部分他的詳細計劃，并再三叮囑蔡瑁，務(wù)必要抓緊手中的軍權(quán)，絕不能讓韓嵩等南陽派系的人染指襄陽城中的兵馬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