請關(guān)閉瀏覽器的閱讀/暢讀/小說模式并且關(guān)閉廣告屏蔽過濾功能，避免出現(xiàn)內(nèi)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。

他守在姜柔床榻旁，寸步未離，直到天黑。</p>

燭火跳了跳，映著他緊繃的下頜線，連呼吸都放得極輕。</p>

忽然，屋外傳來一陣窸窣的爭執(zhí)聲。</p>

“我看這阿蠻就不該回來，前腳剛到，后腳公主就出事，不是她害的是誰？”</p>

“張嬤嬤說得是！方才就她們二人在屋里，到底說了什么？莫不是你這小蹄子惹公主動了氣？”</p>

張嬤嬤的聲陡然拔高，拽住了阿蠻的衣領(lǐng)。</p>

阿蠻被拽得一個趔趄，急得眼眶通紅，連連搖頭：“嬤嬤明鑒！奴真的沒有！方才……方才什么都沒做啊！”</p>

“夠了！”</p>

裴玄怒吼，他的眼底布滿紅血絲，周身的寒氣幾乎要將人凍僵。</p>

廊下的聲響戛然而止，連張嬤嬤都訕訕地松了手，垂著頭不敢再言語。</p>

竹若上前，低聲稟報：“公子，王后去了東宮，傳召您即刻回去?！?lt;/p>

裴玄眉頭緊鎖，紋絲未動。</p>

竹若又上前一步，溫言勸道：“公子，王后那邊怕是有要事。您先回東宮應(yīng)對著，明日再來看公主，也一樣的?！?lt;/p>

裴玄沉默片刻，終是緩緩起身，眼神在姜柔的蒼白的臉上停留，才轉(zhuǎn)身往外走。</p>

腳步沉沉的。</p>

廊下的阿蠻不自覺往陰影里縮了縮，待他的身影轉(zhuǎn)過回廊，才悄悄跟上。</p>

王青蓋車?yán)铮瑺T火昏昏。裴玄忽然抬眸，目光直直落在阿蠻臉上。</p>

“阿蠻。”</p>

他的聲音很冷，阿蠻心頭猛地一跳。</p>

是了，她怎么忘了。</p>

裴玄是燕國公子，最善洞察人心，久在權(quán)謀場中打轉(zhuǎn)，審過的細(xì)作，辨過的謊言。</p>

他那雙眼睛，最是能看透人心底藏著的彎彎繞繞。</p>

她區(qū)區(qū)一個婢女，那點想瞞的事，在他面前，無所遁形。</p>

阿蠻“噗通”一聲跪倒在地：“公子，是奴的錯！”</p>

她哭的梨花帶雨：“奴今日去花園采了幾只月季，實在不知竟會害了公主。奴跟在公主身邊十年，從不知公主對月季花過敏……”</p>

裴玄聲音很冷，“魏宮可有花草？”</p>

阿蠻用力搖頭：“沒有。”</p>

“那你就沒想過，為何魏宮從不養(yǎng)這些？”</p>

阿蠻垂眸，淚水砸在衣袖上：“奴……奴從前愚鈍，只當(dāng)是宮里規(guī)矩，從未深思過……求公子恕罪……”</p>

車廂內(nèi)，霎時靜得落針可聞。</p>

阿蠻能清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。</p>

渾身的顫抖止不住，從指尖蔓延到膝蓋，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斷斷續(xù)續(xù)。</p>

完了，一切都完了。</p>

不過是隨手摘了幾朵花，怎么就闖下這等大禍？</p>

公主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，她這條賤命，怕是割成碎片喂了狗，也抵不過萬一。</p>

阿蠻跪在那里，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那股后怕攥得生疼。</p>

裴玄盯著她顫抖的脊背，薄唇緊抿。</p>

忽然，他揚手抬起，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掌帶著凌厲的風(fēng)，顯然是動了真怒。</p>

阿蠻嚇得渾身一僵，卻死死攥住裙擺，沒敢躲。</p>

在宮里當(dāng)差的，主子要罰，哪有躲閃的道理？</p>

她閉緊眼睛，長長的睫毛劇烈顫抖著。</p>

等著那記帶著怒意的巴掌落下來，連呼吸都屏住了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