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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亞上前一步，聲音壓得更低：“你不會對公子動心了吧？你該知道，這種地方不能過夜！公主那邊絕不會允！”</p>

“你胡說什么?！?lt;/p>

阿亞冷笑一聲，攥住她的手腕：“我胡說？你當(dāng)真想不明白？公主只要那個孩子！你若敢動半分真心，你以為自己能有什么好下場？”</p>

阿亞什么都知道，她是姜柔的貼身侍女，自然是最懂姜柔的。</p>

阿蠻的指尖撫過冰涼的茶碟，語氣聽不出波瀾。</p>

“你要去找公主告狀？”</p>

王寺人掀簾進來送茶水，正撞見二人對峙的僵局。</p>

空氣緊繃，連燭火都似凝住了。</p>

他忙低咳一聲，那聲咳嗽不高不低，恰好將殿內(nèi)劍拔弩張的氣勢劈出一道縫來。</p>

“姑娘請喝茶?！?lt;/p>

阿蠻眸光微斂，不動聲色將瓷碟放回案幾。</p>

阿亞霍然起身：“茶就不喝了，我先回了。”</p>

她揚長而去，連個余光都沒留給阿蠻。</p>

阿蠻望著空蕩蕩的門口，眉頭輕輕蹙起。</p>

她與阿亞素來面和心不和，這事落進阿亞眼里，斷沒有瞞住的道理。</p>

一旦傳到姜柔耳中……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</p>

她端起剛送來的茶盞，指尖竟有些發(fā)顫，溫?zé)岬牟杷矇翰蛔⌒牡追浩鸬臎鲆狻?lt;/p>

她想，她是要做些什么的……</p>

然而，還不等阿蠻出手，阿亞就出了事。</p>

聽說是得罪了燕王后，被打的半死。</p>

阿蠻對此事渾然不知。</p>

她正坐在案前，指尖捏著銀針撥弄燭芯，火苗忽明忽暗映在她臉上。</p>

王寺人掀簾進來，神色焦急：“阿蠻姑娘，王后傳您過去?！?lt;/p>

“找我？是出了什么事？”她捏著銀針的手一頓。</p>

王寺人的面色不好看，聲音壓得很低：“奴才也說不準(zhǔn)，只聽說是……與您一同從扶風(fēng)來的阿亞姑娘，出事了?！?lt;/p>

阿蠻指尖微顫，銀針差點燙到皮肉。</p>

王寺人催促道：“姑娘快些吧，莫要讓王后久等了?！?lt;/p>

阿蠻被馬車帶去椒房殿，跟著引路內(nèi)侍穿過一重又一重院落。</p>

她頓住腳步，看到阿亞被粗繩吊在柏樹上。</p>

身上的袍子全是血。</p>

一動不動，不知道還有沒有氣。</p>

風(fēng)卷著血腥味撲過來，阿蠻胸口一滯。</p>

看著此刻阿亞的慘狀，她才意識到，魏宮那些關(guān)于“燕人殘暴”的低語絕非虛言，這里的狠戾，是淬在骨血里的。</p>

“阿亞……阿亞！”</p>

她揚聲喚了兩聲，樹上的人毫無反應(yīng)，不知是死是活。</p>

引路內(nèi)侍催促：“阿蠻姑娘，王后還等著呢。”</p>

阿蠻只能垂下眼睫，掩去眸底的驚顫，抬腳跟上。</p>

心口那股寒意漫得更快了，她甚至能預(yù)感到前路是什么。</p>

可直到此刻，她還沒想明白，究竟是哪里做錯了？</p>

“王后娘娘，阿蠻姑娘已經(jīng)帶到！</p>

燕王后端坐于鳳座之上，面色嚴(yán)肅。</p>

她看向阿蠻，眼神里是涼薄。</p>

阿蠻膝蓋一軟，重重跪在冰涼的地上：“奴……參見王后娘娘?！?lt;/p>

“你可知本宮為何傳你？”</p>

阿蠻垂首，指尖深深掐進掌心：“奴不知?！?lt;/p>

“殿外的景象，你瞧見了？”</p>

阿蠻喉嚨發(fā)緊，點了點頭，聲音抖得不成樣子：“她犯了什么事？”</p>

王后忽然發(fā)出一聲冷笑。</p>

“魏人狡詐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