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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動作很輕，“孤在這兒?！?lt;/p>

阿蠻怔怔地看著他。</p>

“告訴我，他們還說了什么？”</p>

“他們說奴……說奴人盡可夫……”她終于鼓起勇氣，將那些最難聽的話吐了出來。</p>

“說奴勾引公子，還在外頭有相好……”</p>

裴玄替她拭淚的手頓住了。</p>

他看著她泛紅的眼眶，微微顫抖的唇瓣，心中莫名的煩躁。</p>

他沒想到，對待一個女子的流言，可以如此不堪。</p>

“是誰傳的？”</p>

他再次問道，只是這一次，他的語氣里明顯帶著怒意。</p>

阿蠻搖搖頭，她不知道具體是誰傳的，只知道當(dāng)那些話蔓延開來，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。</p>

“公子，奴……奴不想待在東宮了……奴想回扶風(fēng)。還請公子恩準(zhǔn)?！?lt;/p>

她壯著膽子說出這些話，淚水再次洶涌而出。</p>

“回扶風(fēng)？”裴玄的聲音陡然變冷，他直直看向阿蠻。</p>

“你若想回扶風(fēng)殿，得等公主十日后差人來接?！?lt;/p>

阿蠻聽到這話，心中一怔，愣愣地看著他。</p>

原來，自己的委屈在他面前一文不值。</p>

留她在東宮，一切不過都是公主的意思。</p>

從前，聽聞魏宮里的人說，燕國公子對公主的愛，熱烈且忠誠。</p>

如今看來，這話竟是半分不假。</p>

阿蠻一時間，不知道該說些什么。</p>

不知道，便不說。</p>

裴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松開了手。</p>

他轉(zhuǎn)身走到軟榻邊，拿起桌上的兵書，卻沒有翻開，只是握在手里。</p>

“下去吧?！迸嵝卣f道。</p>

阿蠻默默地行了禮，轉(zhuǎn)身走出暖閣。</p>

她抬頭看了看天空，只覺得一片茫然。</p>

流言如刃，傷人于無形。</p>

而她，就像風(fēng)中的柳絮，不知道下一刻會被吹向何方。</p>

回到自己的院子里，阿蠻看著鏡中自己泛紅的眼眶，擦了那欲落不落的眼淚。</p>

就在這時，王寺人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。</p>

他喘著氣說道：“阿蠻姑娘，不好了！”</p>

“這是怎么了？”</p>

“公子下令了，讓竹若把東宮所有傳過您閑話的人，都帶去刑房了！”</p>

阿蠻那雙總是含著怯意的杏眼，此刻睜得滾圓，瞳孔里滿是震驚。</p>

她沒想到裴玄會如此雷霆手段，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(yīng)。</p>

是該高興，還是該害怕？</p>

她只知道，從這一刻起，她和裴玄之間的關(guān)系，似乎又變得更加復(fù)雜了。</p>

王寺人曼聲笑著道：“公子待姑娘真好?！?lt;/p>

好嗎？</p>

阿蠻心里知道，不好。</p>

一點也不好。</p>

若不是因為姜柔，他是不會為自己討回公道的，或者，做這一切，只為了能給姜柔一個交代。</p>

自己只是都是他們感情中的犧牲品。</p>

“阿蠻姑娘怎么不說話？”</p>

“我不知道說什么。”</p>

“你總是這樣沉默寡言嗎？”</p>

阿蠻抬起頭來，眉頭微微皺起。</p>

她何時變得沉默寡言？</p>

沒有家的那一刻起，她就不愛笑了。</p>

后來，她做了魏宮的奴婢。教習(xí)嬤嬤的藤條抽在掌心，一遍一遍告訴她：“奴婢就該閉緊嘴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