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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在逢場作戲。</p>

是臨時表演。</p>

是虛情假意另有所圖。</p>

她大著膽子偏過頭，去看身旁的殷晚辭。</p>

對方平靜地佇立在月光下，神色淡淡，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。</p>

這種神態(tài)她并不陌生。</p>

就像曾經(jīng)在凌雪峰最高處時那樣，仙君時常俯瞰著腳下的閬苑瓊樓。簌簌雪花都繞開他，他望著蒼茫一片的大地，卻又好像萬事萬物都不在他眼中。</p>

啊，應(yīng)該就是，為了過關(guān)吧。</p>

畢竟找到山水圖，是很重要的事呢。</p>

她不能再這么糾結(jié)下去。</p>

……</p>

只是！親了！一下！而已！</p>

回想起曾經(jīng)的成長史，楚玉同學(xué)哪怕心里再虛，都深諳輸人不輸陣的道理。</p>

師尊看起來這么云淡風(fēng)輕，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緊張……那不是很沒面子？</p>

她內(nèi)心天人交戰(zhàn)，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。</p>

也就沒有發(fā)現(xiàn)——殷晚辭明顯緋紅的眼尾，和亂了幾拍的心跳。</p>

“我過得挺好的呀?！?lt;/p>

楚玉鎮(zhèn)定自若地和白樊談天說地：“被一個大宗門收養(yǎng)，然后還成了我?guī)熥鸬耐降?。?lt;/p>

白樊點點頭。</p>

“我想起來了，你說過你的夫婿也是你的師尊。”他追問道：“你們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？你……你是自愿的嗎？成婚之后他對你怎么樣？你和他在一起開心嗎？”</p>

比起凡人，修士們更加推崇強者為尊。</p>

換句話說，在凡間尚有女子高嫁后被婆家欺負(fù)的例子，更不要說是在大環(huán)境弱肉強食的修仙界。</p>

白樊會如此擔(dān)心也實屬正常，可落在楚玉耳中，便是——</p>

不是？他怎么這么多問題。</p>

少女默默捂臉。</p>

這人真的是白苑苑的弟弟嗎？兩姐弟的性格，簡直像西瓜和荷葉一樣毫不相近呀！</p>

她有些懷念和一點也不熱情的小白花打交道。</p>

當(dāng)然，做戲要做全套。</p>

楚玉決定發(fā)揮自己胡編亂造的技能，一一回答對方的問題。</p>

“我們在一起很久了?！?lt;/p>

她閉了閉眼：“他對我特別好，我是自愿的……我、我一直都喜歡我?guī)熥??！?lt;/p>

“而且我現(xiàn)在也很厲害呀，根本沒有人欺負(fù)我?！?lt;/p>

楚玉也不是會反復(fù)糾結(jié)、顧慮重重的性格，她的心事來得快去得也快，說著說著，還真覺得比剛剛自在了很多。</p>

她驕傲地抬起下巴：“假以時日，我也會成為像師尊一樣強的劍修?！?lt;/p>

少女眸中的神采不似作假，白樊稍稍放下心。</p>

“看來你現(xiàn)在過得不錯?！彼袊@道：“至少是真的開心?！?lt;/p>

“當(dāng)然啦！”</p>

“我還有幾個問題?！?lt;/p>

白樊是真的想要問清楚：“他家里還有別的親眷嗎？他的家人對你怎么樣？你們倆賺的靈石，都是誰在管？”</p>

楚玉：……</p>

哥，咱不問這么詳細好不好？</p>

“如果他家里人對你不好，我一定要勸你好好考慮?！?lt;/p>

白樊脫口而出，說完，連自己也稍稍愣住。</p>

他不明白為什么一定要講這個。</p>

與此同時，人類少女也陷入沉思。</p>

過了一千年，師尊的直系親屬早已不在人世，唯一在世的，只有師伯清云道人。</p>

“他有一個哥哥……”</p>

楚玉斟酌著措辭。</p>

“沒關(guān)系，你也有哥哥?！?lt;/p>

白樊問：“他哥哥人好嗎？”</p>

楚玉實話實說：“有點兇。”</p>

“他會兇你嗎？”白樊蹙眉：“他到底有沒有把你當(dāng)成親妹妹！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千萬別。</p>

她想象了一下清云掌門真的叫她妹妹的情景，只覺得是某種恐怖故事。</p>

還好沒有真的和師尊談戀愛，楚玉小小地嘆了口氣。</p>

她又回答了一些諸如“有沒有不良嗜好”，“舍不舍得給你花靈石”，“會不會照顧人”之類的小問題，神態(tài)也越來越輕松起來。</p>

這就對了嘛，她想。</p>

眼看心情平復(fù)到差不多，楚玉終于大大方方看向身旁的殷晚辭。</p>

……果然，還是有一點點微妙。</p>

為了緩和氣氛，她壓低聲音和仙君搭話，試圖尋找一個新的話題。</p>

師尊剛剛會不會緊張？</p>

——不是這句啦。</p>

“師尊之前有經(jīng)驗嗎？”</p>

——也不是這句！</p>

還未反應(yīng)過來，嘴邊的話已脫口而出。</p>

完了。</p>

啊啊啊。</p>

她為什么會問這個？</p>

少女生無可戀準(zhǔn)備解釋，卻看到殷晚辭眼睫微顫，緩緩頷首。</p>

原來有過。</p>

也不是不能理解啦，楚玉想。</p>

現(xiàn)代人都會有前女友前男友，師尊活了這么久，曾經(jīng)有紅顏知己，也是在情理之中嘛。</p>

她隱隱覺得有一丁至微的不開心。</p>

卻又不知在不開心什么。</p>

“嗯嗯?！?lt;/p>

少女裝作若無其事地偏過頭。</p>

“沒事啦，反正我也有過?！?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