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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現(xiàn)在的狀態(tài)，是七情六欲與無情并存，這種平衡很微妙，卻比純粹的無情更穩(wěn)妥?！?lt;/p>

她從儲物袋里摸出塊干凈的帕子，慢條斯理地擦著指尖的血。</p>

“你讓我用‘情’拉他回來？你倒是會找差事?！?lt;/p>

“我是星穹靈族，修的是星辰大道，最不懂的就是情情愛愛?！?lt;/p>

“再說了，他現(xiàn)在視我為‘女魔頭’，防備得緊?！?lt;/p>

“我若突然對他噓寒問暖，他怕是要以為我想采陽補陰?！?lt;/p>

說到這兒，她自己先笑出了聲，笑聲落時，星圖里的星辰竟柔和了些。</p>

十夜收斂笑意，指尖再次落在星圖上。</p>

這一次，星子沒有反抗，反而順著她的動作，重新勾勒出模糊的軌跡。</p>

軌跡里，林墨的身影旁多了幾道模糊的影子，有像花夢汐的，又有其他女子，甚至還有她自己的輪廓。</p>

“你看，連星象都知道，能影響他的不止我一個?！?lt;/p>

十夜的聲音里帶了幾分釋然。</p>

“放心吧……我替你鎮(zhèn)壓氣運千載，什么事該做什么事該怎么做，我心里都有數(shù)?！?lt;/p>

她收起星圖，星輝順著指尖散入夜色。</p>

“你與我說的這些，我可以試試?！?lt;/p>

“但你得答應我，別再亂改他的命途?！?lt;/p>

“他是氣運之子，也是個活生生的人……”</p>

“你讓他見過仇恨，就得允許他保留恨；你讓他悟了劍心，就得接受他的道。”</p>

“強行把他掰成你想要的樣子，天元界的氣運只會更亂?！?lt;/p>

夜風吹過靈舟，帶著劍湖的潮氣。</p>

十夜望著懸劍嶼的方向，丹田的滯澀感竟淡了些。</p>

她知道，“她”應該是聽進去了。</p>

靈舟甲板上的星輝尚未散盡，懸劍嶼劍域谷中，林墨指尖的劍意已隨晨光泛起新的鋒芒。</p>

他望著掌心流轉(zhuǎn)的墨色劍意，忽然對著空氣開口。</p>

“劍域之靈，你說劍心通明是劍域根基，可我已接納所有情緒，為何還是觸不到劍域的核心？”</p>

識海傳來劍域之靈不耐的冷哼。</p>

“蠢貨，劍心通明是‘納’，劍域是‘放’。”</p>

“你把情緒和劍意揉成一團，卻不知道怎么把它們鋪展開?！?lt;/p>

“就像你捧著一捧星火，卻想點燃整片草原，可能嗎？”</p>

林墨指尖一頓，忽然想起十夜給他的玉簡中提到的“域者，界也。心之所向為界，意之所至為域”。</p>

他之前總想著“融合”，卻忘了劍域本該是劍意的“延伸”與“掌控”。</p>

“你的意思是，不用強行融合，而是讓劍意找到自己的位置？”</p>

“總算開竅了?！?lt;/p>

劍域之靈的意念帶著幾分得意，繼續(xù)說。</p>

“你看谷里的劍意，豪邁的在東，寧靜的在西，遺憾的在南，各歸其位才成‘域’，擠成一團只會互相沖撞?！?lt;/p>

林墨依言閉上眼，不再刻意壓制劍意。</p>

赤色的劍意在他身周凝成赤紅的劍影，像燃著的血海。</p>

青色的劍意化作青藤般的劍氣，在赤影邊緣游走。</p>

金色的劍意凝成細碎的光點，在青藤間流轉(zhuǎn)。</p>

而墨色的無情劍意，則像無形的屏障，將這一切輕輕罩住，既不吞噬，也不排斥。</p>

他試著讓赤色劍意向外擴張一寸，青色劍意便自然退讓一分。</p>

讓金色劍意流動快些，墨色屏障便隨之收緊，不讓任何一縷劍意脫離掌控。</p>

“這才對。”</p>

劍域之靈的意念柔和了些，它似乎對林墨展現(xiàn)出的天賦十分滿意。</p>

“劍域不是讓你做‘融合者’，是讓你做‘掌控者’。”</p>

“恨時讓殺意鋪成界，悟時讓清光罩住身，欲時讓鋒芒指向前?！?lt;/p>

“就像君王統(tǒng)御萬民，各盡其責，才成天下?！?lt;/p>

林墨漸漸沉浸其中，任由劍意按各自的性子流轉(zhuǎn)、鋪展。</p>

他不再糾結(jié)“怎么讓它們合一”，而是專注于“怎么讓它們聽話”。</p>

三日光陰在劍意流轉(zhuǎn)中悄然劃過。</p>

林墨睜開眼時，谷中已形成一片五尺方圓的“域”。</p>

雖未完全成型，卻已能清晰感覺到，域內(nèi)的劍意隨他心意流動，連空氣都帶著“可控”的鋒芒。</p>

劍域之靈的意念帶著罕見的贊許說道。</p>

“總算摸到邊了?！?lt;/p>

“你這域雖小，卻是你自己的，看上去比姜問劍的好上一些?！?lt;/p>

林墨望著掌心的劍意，忽然笑了。</p>

他雖未完全悟透劍域，卻明白真正的劍域從不是固定的模子，而是劍意與本心最自然的舒展。</p>

就像他此刻的域，有恨的鋒，有悟的柔，有欲的銳，更有無情的穩(wěn)。</p>

“鐺！鐺！鐺！”</p>

遠處頂峰傳來新的劍氣轟鳴，顯然靈寶之爭仍未結(jié)束。</p>

林墨握緊破妄站起身，劍意隨他的動作緩緩收斂，最終凝成一道凝練的光紋，印在眉心上。</p>

那是劍域雛形的印記。</p>

“整個劍湖與懸劍嶼都是我的，靈寶自然也是我的……你們不配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