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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生宿舍月夜驚魂

李薇捏著紙杯的手指節(jié)泛白，玫瑰花的甜香裹著若有若無的腥氣在鼻尖盤旋。</p>

她望著蔣麗萍發(fā)白的嘴唇——那兩片唇此刻正微微顫抖，杯沿在她齒間磕出細(xì)碎的聲響。喝、喝了就不慌了。蔣麗萍把自己的杯子往李薇手邊推了推，杯底在木桌上蹭出刺耳的吱呀聲。</p>

許燕還盯著手機(jī)里的視頻，屏幕藍(lán)光映得她眼窩發(fā)青。</p>

視頻最后一幀是苗淼驚恐的臉，背景里的水滴聲像極了深夜水龍頭沒擰緊的滴答。</p>

周華的紅筆仍在苗淼兩個字上畫圈，紙頁被戳出細(xì)密的洞，像極了某種詭異的符紋。</p>

李薇抿了口茶。</p>

茶水入喉的瞬間，后頸那塊青斑突然從灼痛轉(zhuǎn)為冰涼，像被敷了塊浸過井水的帕子。</p>

她想起三天前張晗墜樓那晚，也是這樣的玫瑰花茶——張晗當(dāng)時笑著說女生要多喝花茶美容，可第二天清晨，她們就看見她趴在樓下花壇里，長發(fā)蓋住了半張臉，腕上還戴著苗淼送的銀鐲子。</p>

我困了。許燕突然揉了揉眼睛，手機(jī)啪地摔在桌上。</p>

她起身時撞翻了椅子，木頭腿在地上劃出兩道白痕。</p>

苗淼跟著打了個哈欠，發(fā)梢掃過李薇手背，涼得像蛇信子。</p>

蔣麗萍收拾著茶包，塑料袋窸窣作響：今天太累了，早點睡吧。</p>

月光從507的窗戶漫進(jìn)來，在地板上淌成銀河。</p>

李薇躺在下鋪，聽著上鋪許燕均勻的呼吸聲，還有苗淼翻書的輕響。</p>

后頸的青斑涼得刺骨，她摸出手機(jī)，苗淼的最后一條消息還亮著：我在第七宿舍507等你們，帶符紙。</p>

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。</p>

李薇迷迷糊糊要睡過去時，聽見蔣麗萍在上鋪翻了個身，床架發(fā)出老舊的吱呀。</p>

有什么東西輕輕落在她枕邊——是張皺巴巴的符紙，邊角還沾著茶漬。</p>

周華蹲在第七宿舍后的小樹林里，夜視望遠(yuǎn)鏡的橡膠皮磨得掌心發(fā)疼。</p>

她盯著507的窗戶，玻璃上蒙著層水汽，影影綽綽能看見四個蜷縮的身影。</p>

風(fēng)突然大了，吹得頭頂?shù)你y杏葉簌簌落，有片葉子正巧貼在望遠(yuǎn)鏡鏡片上，她不耐煩地?fù)]開，再看時，窗臺上多了道白影。</p>

那影子沒有腳。</p>

周華的呼吸頓時卡住，手指死死攥住望遠(yuǎn)鏡，指甲幾乎要嵌進(jìn)肉里。</p>

白影慢慢直起身子，月光透過它的身體，在墻上投出模糊的輪廓——是個長發(fā)女人，脖子以詭異的角度向后折著，下巴幾乎要碰到后背。</p>

砰！</p>

悶響驚得周華差點摔了望遠(yuǎn)鏡。</p>

她順著聲音望過去，樓下水泥地上躺著團(tuán)黑黢黢的東西，像袋被扔棄的舊棉絮。</p>

白影不見了，507的窗戶仍亮著月光，可剛才還擠在窗邊的四個身影，此刻只剩三個。</p>

周華的喉嚨發(fā)緊。</p>

她想起姐姐日記本里的話：第七宿舍的月光是有毒的，照到第四個人的臉，就會有人替死。她摸出手機(jī)要報警，屏幕光卻照見腳邊一片銀杏葉——上面用紅筆寫著還我命來，墨跡未干，在夜色里泛著妖異的紫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