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錢家求風(fēng)水，女大學(xué)生遇怪事

叔您說這話就外道了！錢輝突然站起來，酒碗碰得桌子哐當(dāng)響，我今天請幾位來，是有樁心事求張先生。他搓著掌心，指節(jié)泛白，我家這院子，打去年開始就不對勁。</p>

先是我媳婦養(yǎng)的蘆花雞全死了，雞冠子黑得像墨；再是我弟在城里跑運(yùn)輸，上個月撞了人，現(xiàn)在還關(guān)在派出所......他喉結(jié)動了動，村里王瞎子說，是風(fēng)水犯了沖。</p>

張遠(yuǎn)山放下酒碗，瞇眼掃過院子。</p>

紫藤架的影子斜斜爬過青石板，西南角立著棵老棗樹，枝椏像鐵爪似的戳向屋檐。</p>

他突然起身，踩著條凳扒著墻看：你這院兒門開在巽位，本是聚財?shù)?。又繞到棗樹底下，伸手摸了摸樹皮，可這棵棗樹種在五鬼位——他轉(zhuǎn)身時酒氣裹著風(fēng)撲過來，五鬼位屬陰，棗樹帶煞，你家這是引鬼進(jìn)門！</p>

錢輝的臉唰地白了，手里的酒碗當(dāng)啷掉在地上。</p>

錢根大扶著桌子要站起來，被李寶趕緊攙住。</p>

施麗婭悄悄拽了拽趙婉兒的衣角，后者正盯著那棵老棗樹，月光漏下來，樹影里仿佛有團(tuán)灰霧在晃。</p>

那......那咋辦？錢輝聲音發(fā)顫，額角汗珠子直往下滾。</p>

張遠(yuǎn)山打了個酒嗝，抄起桌上的筷子在泥地上畫：明兒個把棗樹砍了，院門口埋塊泰山石敢當(dāng)。</p>

再把堂屋的八仙桌往東邊挪三尺——他突然頓住，目光掃過李寶手腕的開元通寶，不過kaak　　不過啥？錢輝急得直搓手。</p>

老道士搖了搖頭，把酒碗里的殘酒一飲而盡：先把這些辦了，剩下的......他沒說完，遠(yuǎn)處傳來火車鳴笛，悠長的聲音撞碎了夜色。</p>

等眾人告辭時，月亮已經(jīng)爬到棗樹梢。</p>

錢輝舉著煤油燈送他們出門，燈光映得他臉色忽明忽暗：張先生，我明兒一早就砍樹！張遠(yuǎn)山拍了拍他肩膀，腳步有些虛浮。</p>

回小旅館的路上，施麗婭踢著石子兒哼歌，趙婉兒從兜里摸出把野山棗，塞給李寶一顆。</p>

棗子酸酸甜甜的，李寶嚼著，目光卻落在山腳下的大學(xué)方向——那里的七道黑氣，此刻更濃了些，像七條蛇纏在宿舍樓頂。</p>

想啥呢？趙婉兒遞來包油紙，錢嬸塞的槐花餅，趁熱吃。</p>

李寶接過餅，油紙窸窣響。</p>

他望著前面張遠(yuǎn)山搖晃的背影，又摸了摸腕上的開元通寶。</p>

夜風(fēng)卷著山草香吹過來，遠(yuǎn)處傳來女生的笑聲——像極了白天那三個歷史系學(xué)生的聲音。</p>

旅館的門燈在前方亮著，施麗婭已經(jīng)跑過去拍門：老板娘！</p>

留牌位沒？</p>

今兒非把李寶的零用錢贏光！</p>

李寶咬了口槐花餅，甜香在嘴里散開。</p>

可那涼意，還在順著開元通寶往骨頭縫里鉆。</p>

他不知道的是，此刻山腳下的女生宿舍里，白裙子姑娘正對著鏡子摸后頸的青斑。</p>

鏡子里，她身后的墻面上，隱約浮著七個蛇形影子，正吐著信子。</p>

旅館的木頭門吱呀一聲開了，老板娘舉著臺燈迎出來，暖黃光暈里飄著霉味和蚊香的苦香。</p>

施麗婭第一個竄進(jìn)去，把背包甩在八仙桌上：老板娘！</p>

拿副新牌來，舊的那副李寶上次耍賴撕了角！李寶摸出皺巴巴的零用錢拍在桌上，手腕的開元通寶撞出輕響——那涼意不知何時滲進(jìn)了骨頭，連指尖都泛著冷。</p>

趙婉兒挨著窗坐下，從布包里掏出錢嬸塞的槐花餅。</p>

餅皮烤得金黃，咬下去還冒著熱氣，甜香混著槐花香在齒間漫開。</p>

她剛要遞第二塊給李寶，窗外忽然傳來細(xì)碎的腳步聲。</p>

張遠(yuǎn)山正捏著茶杯漱口，忽然頓?。河猩藲狻?lt;/p>

敲門聲比預(yù)想中輕，像片葉子落在門上。</p>

施麗婭剛摸到牌堆的手僵住，李寶已經(jīng)起身去開門。</p>

門開的剎那，三個姑娘的影子擠進(jìn)來——最前面的穿藍(lán)布衫，臉色青白得像浸了水的紙；中間的扎馬尾，攥著個花布包直發(fā)抖；最后那個戴眼鏡，鏡片上蒙著霧氣，指尖掐著前兩人的衣角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