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茅山道士巧救還陽人

李寶把越野車停進豫園地下車庫時，雨勢終于小了些。</p>

他解安全帶的手還在微微發(fā)抖——方才后視鏡里那抹猩紅的殘影，總在眼前晃。</p>

副駕上張遠山倒是鎮(zhèn)定，正慢條斯理用黃紙擦銅錢劍上的雨漬，劍穗上的銅鈴偶爾輕響，像在敲他緊繃的神經(jīng)。</p>

李哥！趙婉兒的聲音從電梯口飄過來。</p>

施麗婭跟在她身后，發(fā)梢沾著金粉，手里舉著半塊糖畫，兔子耳朵已經(jīng)被啃得缺了口。</p>

李寶剛露出個笑，施麗婭就撲過來揪住他手腕：你再不來，我連糖畫桿子都要吞下去了！</p>

趙婉兒戳了戳施麗婭后背，又朝李寶使眼色。</p>

李寶這才注意到她眼底的青影——她父親趙總上個月剛走，留下塊刻著乾陵二字的玉牌，最近她總說夢見穿唐裝的老人在雨里招手。</p>

他喉嚨發(fā)緊，剛要開口，張遠山突然拍了拍他肩膀：你們先去吃，我去辦點事。</p>

道士先生不留飯？施麗婭歪頭，南翔小籠可甜了！</p>

張遠山笑了笑，把銅錢劍往袖里一收：有樁白事要了。他轉(zhuǎn)身時，李寶看見他掌心攥著半塊銅片——正是之前在車里敲的那塊，泛著暗啞的光。</p>

這頓飯吃得味同嚼蠟。</p>

李寶夾起的小籠包掉了三次，趙婉兒終于放下筷子：你不對勁。施麗婭也停了嘴，糖畫碎屑沾在嘴角：是不是又遇見那啥了？</p>

李寶張了張嘴，想起張遠山說趙婉兒最忌諱這些，到底把產(chǎn)婦鬼魂咽了回去。</p>

他摸出手機看時間，晚上七點整——張遠山說過要去拜祭棺材，錢輝該到了吧？</p>

手機震動起來，是張遠山發(fā)來的地址：龍華殯儀館后巷2號院。</p>

李寶借口去洗手間，抓起外套往外走。</p>

趙婉兒在身后喊：我跟你——</p>

別！李寶脫口而出，見兩人愣住，又軟了聲音，我就是...有點事要處理，很快回來。</p>

他打了輛車趕到地址時，張遠山正站在院門口。</p>

門楣上掛著錢宅的舊木牌，門里傳來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哭聲。</p>

錢輝紅著眼睛迎出來，手里攥著柱香：張先生，我爸的棺材停在后院...可這都頭七了，您說要拜祭...</p>

你父親咽氣時，床頭的長明燈是不是滅得蹊蹺？張遠山突然問。</p>

錢輝猛地抬頭，眼淚刷地掉下來：是！</p>

我守夜時打了個盹，再睜眼燈就滅了，燈油還剩小半盞...我媽說這是要走得不安生。</p>

張遠山點了點頭：帶我去。</p>

后院停著口紅漆棺材，香灰落了厚厚一層。</p>

張遠山讓李寶站在棺材頭，自己繞著棺材走了三圈，每走一步就撒把糯米。</p>

李寶聞到濃重的檀香味，后頸又泛起涼意——和車上撞鬼時的感覺像，卻又不一樣，更沉，像有團火在皮膚下燒。</p>

李兄弟，你用看乾陵玉牌的法子，往棺材上瞧。張遠山突然說。</p>

李寶一怔——他所謂的特殊能力，是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氣，乾陵地宮的青銅燈臺會泛金光，趙婉兒的玉牌會冒紫煙。</p>

他閉了閉眼再睜開，棺材表面竟浮著層暗紅的光，像血在玻璃下游動。</p>

紅光纏棺，陽壽未盡。張遠山的聲音陡然拔高，錢家小子，你信我，現(xiàn)在開棺！</p>

錢輝渾身發(fā)抖：可...可這是大忌??！</p>

你父親咽氣時，是不是攥著半塊銅片？張遠山攤開手，掌心里正是那塊半指寬的銅片，我在亂葬崗撿的，和你家祠堂供的袁天罡卦簽同模。</p>

他是被陰差錯勾了魂！</p>

錢輝突然跪下來，砰砰磕頭：我信！我信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