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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扛著魚竿的釣客，拎著菜籃的村民，還有幾個舉著手機(jī)的游客。</p>

李寶被趙婉兒扶著往岸上走，聽見人群里嗡嗡的議論：三年前那小媳婦失蹤，我就說王根生不對勁...可不是？</p>

他媳婦剛沒半年就往家里領(lǐng)姑娘...</p>

放屁！老頭突然爆發(fā)，枯瘦的拳頭砸在警車上，我兒子最疼小梅！</p>

去年清明還去后山給她燒紙，說等攢夠錢就把房子翻修...你們憑什么...</p>

爸！老太太突然抓住老頭的手腕，指甲幾乎掐進(jìn)他肉里，警察同志，我家根生真不是那種人。</p>

小梅失蹤那天，他急得在村里轉(zhuǎn)了三圈，見人就問...對了！</p>

他手機(jī)里還有小梅的未接來電，是失蹤當(dāng)天下午三點的！</p>

刑警的筆停在筆記本上。</p>

他抬頭看了眼湖面，尸體已經(jīng)被裝進(jìn)裹尸袋，法醫(yī)正蹲在旁邊記錄。王根生的手機(jī)號是？</p>

138...138xxxx5678。老太太背得滾瓜爛熟，他手機(jī)一直沒關(guān)機(jī)，可就是沒人接。</p>

李寶突然想起，昨天他們在飯館吃飯時，王根生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出門，說貨站催得急。</p>

當(dāng)時他還開玩笑說：叔，您這生意做得比我們探險隊還趕。王根生笑了笑，額角的汗順著皺紋往下淌。</p>

同志，能讓我看看那青石板嗎？施麗婭突然開口。</p>

她剛才一直縮在張遠(yuǎn)山身后，此刻卻往前邁了半步，我們之前在釣位附近看到過類似的石頭，表面有刻痕...像是...像是某種標(biāo)記。</p>

刑警的目光陡然銳利起來。</p>

他轉(zhuǎn)身對法醫(yī)說了句什么，法醫(yī)蹲下去翻找，很快舉起塊巴掌大的碎石——青石板邊緣果然有道半月形刻痕，和老夫妻飯館前凹痕里的碎石嚴(yán)絲合縫。</p>

王根生有重大嫌疑。刑警合上筆記本，我們會全力尋找他的下落。</p>

不可能！老頭突然抄起岸邊的木棍，我兒子要是殺人犯，我第一個打斷他的腿！</p>

可他連雞都不敢殺，怎么可能...</p>

木棍哐當(dāng)砸在地上。</p>

老太太癱坐在草堆里，懷里還抱著那半塊煮雞蛋，蛋黃順著指縫往下滴，像凝固的血。</p>

李寶看著這一幕，后頸突然泛起涼意。</p>

他想起昨天在飯館里，王根生給他們端魚湯時，手腕上有道新鮮的抓痕。</p>

當(dāng)時他開玩笑說：叔，這是被孫梅嫂子撓的？王根生的手猛地一抖，魚湯濺在桌布上，暈開一片深色的漬：貓抓的，家里那只橘貓...又調(diào)皮了。</p>

現(xiàn)在想來，那抓痕的形狀，倒像極了人的指甲印。</p>

李寶？刑警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，跟我去車上做筆錄。</p>

李寶跟著刑警走向警車，路過老夫妻時，老太太突然抓住他的衣角：娃，你們釣上小梅的時候...她手里是不是攥著什么？</p>

李寶想起尸體蜷著的右手。</p>

法醫(yī)拍照時，他瞥見指縫間露出半截布角——是深藍(lán)色的，像是某種工裝服的袖口。</p>

沒...沒什么。他避開老太太的眼睛。</p>

警車發(fā)動的瞬間，他透過車窗看見法醫(yī)從尸體手里取出個東西，裝進(jìn)證物袋。</p>

那東西在陽光下閃了閃——是枚銀色的袖扣，刻著w兩個字母。</p>

王根生的名字縮寫，是w。</p>

李寶的后背貼上冰涼的車窗。</p>

他突然想起，昨天在飯館后巷，王根生的貨車旁扔著件破工裝，右袖少了顆袖扣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