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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寶的太陽穴突突跳起來。</p>

導(dǎo)師臨終前塞給他的錦盒里，正躺著半塊同樣刻著“袁”字的玉玨。</p>

他伸手翻開日記本最后一頁，墨跡暈成模糊的團(tuán)：“牡丹開了，紅得像血。劉一鳴說這是守陵花，碰了的人……”字跡到此戛然而止，頁腳有塊深色污漬，散發(fā)著鐵銹味。</p>

“他可能……”李寶喉結(jié)動了動，“遇到不測了?！壁w婉兒突然抓起日記本按在胸口，眼淚砸在皮質(zhì)封面上：“我要找他。明天天亮就去東南方的青磚那里，他日記里寫過位置。”她的聲音帶著哭腔，卻像塊燒紅的鐵，燙得李寶心口發(fā)疼。</p>

“測字嗎？”</p>

沙啞的男聲從門外傳來。</p>

李寶抬頭，見走廊里站著個穿灰布衫的老頭，肩上搭著藍(lán)布包袱，腳邊擺著塊寫著“鐵口袁風(fēng)”的木牌。</p>

趙婉兒抹了把臉，突然站起來：“我要測‘明’字?！?lt;/p>

袁風(fēng)的手指在她攤開的掌心畫了三畫，抬頭時目光像把刀：“‘明’字拆日與月，月隱日殘，是極陰之象?！彼D(zhuǎn)向李寶，“你姓李，祖上和袁天罡有千年約。乾陵局破之日，便是恩怨了斷之時?！?lt;/p>

李寶后背抵上冰涼的墻。</p>

導(dǎo)師說過，李家世代守著乾陵的秘密，難道這就是原因？</p>

“趙亮明的下落……”他剛開口，袁風(fēng)已經(jīng)背起包袱往樓梯走，聲音飄過來：“著落都在你身上?！?lt;/p>

等兩人追到樓下，只看見灰布衫的衣角閃過轉(zhuǎn)角。</p>

趙婉兒攥著日記本的手在發(fā)抖，李寶低頭時，瞥見她鞋尖沾著的泥——和上午在神道東南方青磚旁沾的泥，顏色一模一樣。</p>

回賓館房間時，空調(diào)不知何時停了。</p>

李寶推開門，涼意裹著空蕩的氣息涌出來。</p>

施麗婭的粉色遮陽帽還掛在椅背上，錢一多的運動鞋卻不見了。</p>

床頭柜上留著張字條，歪歪扭扭寫著：“去后山拍日落，晚飯別等——錢”。</p>

李寶把字條折好放進(jìn)褲兜，轉(zhuǎn)身時看見趙婉兒正盯著窗外出神。</p>

暮色漫進(jìn)房間，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，像根拴在乾陵封土堆上的線，正隨著夜風(fēng)輕輕搖晃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