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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，在產(chǎn)奶期里斷了銷路，絕對是讓奶農(nóng)最頭疼的大事了。</p>

也怪不得林叔顧不上腿傷，也要出門去找銷路了。</p>

“能往奶廠送嗎？”</p>

李啟文記得縣里有個奶制品加工廠。</p>

“廠里不收盤奶的，只收管道奶。”</p>

林小婉解釋：“散戶的奶不滿足廠里的檢測標準，廠里只認奶站的貨。”</p>

“借口罷了?！?lt;/p>

李啟文不相信這個理由。</p>

奶販子和奶站里的貓膩太多了，他都有所耳聞。</p>

早年間，一些奶販子為了增加收入，會往奶里兌水。</p>

但兌水之后，牛奶的理化標準就不夠了。</p>

于是就出現(xiàn)了調(diào)奶的工藝。</p>

所謂的調(diào)奶，就是往牛奶里加雙氧水，慶大霉素，維生素c，蛋白粉，乳清粉，脂肪油，甚至食用堿，來讓牛奶符合奶廠的檢測指標。</p>

有時候加堿過頭了，還會加點硫酸來中和。</p>

這些調(diào)奶人，基本上都是奶販子，或者運奶車的司機。</p>

而這些調(diào)奶用的添加用料，多半都是出自獸藥。</p>

因為添加這些東西以后的牛奶成分有一定的時間要求，六七個小時之后就會失效。</p>

因此必須保證這些牛奶在一定時間內(nèi)送檢。</p>

于是，運奶車的司機的駕駛座底下，都放著雙氧水等“調(diào)奶料”。</p>

等到了廠里，快要送檢的時候，臨時再打開蓋子往奶罐里倒。</p>

近些年的情況雖然好了些，但兌水的事也屢見不鮮。</p>

奶販子基本上都和奶站的檢測人員有關(guān)系。</p>

只要關(guān)系硬，哪怕是質(zhì)量不達標的奶，一個電話也能變成達標的貨。</p>

這也不得不倒逼乳企普遍增加閃蒸發(fā)機，來對源奶進行加工。</p>

所謂閃蒸發(fā)機，就是瞬間把牛奶加熱，蒸發(fā)掉一部分水分，這樣牛奶的蛋白含量等指標才能達標。</p>

而蒸發(fā)掉的這部分水分，就是奶販子們兌進去的水了。</p>

為了保證自己的利益，奶販子會嚴格把控銷售渠道，還會劃分地盤。</p>

一個區(qū)域內(nèi)的奶，就只能由一個販子收。</p>

由此產(chǎn)生的爭地盤，打架斗毆事件，也屢見不鮮。</p>

那個蔡叔，明顯就是控制附近幾個村鎮(zhèn)奶源的販子。</p>

林叔和他鬧不愉快，手里的奶肯定賣不出去了。</p>

想了想，李啟文問：“現(xiàn)在散奶賣多少錢一公斤？”</p>

如果價格合理，把奶拉去縣里，挨個小區(qū)轉(zhuǎn)悠著賣，也算是個辦法。</p>

但林小婉懂他的意思，嘆息道：“散奶賣不動，今年的價格太便宜了，才賣三塊錢一公斤。</p>

而且縣里周邊也有牛場，也有養(yǎng)殖戶，奶太多了?！?lt;/p>

聽她這么說，李啟文也不禁替林叔犯愁。</p>

鮮奶沒辦法保存，這里離縣里也遠。</p>

開車拉過去賣，光是來回油錢就得將近七八十塊。</p>

如果奶賣三塊錢一公斤，那光是油錢，就得燒掉一多半的奶錢。</p>

送到縣里，哪怕全賣光了，也是賠錢。</p>

這種情況下，把牛奶倒掉，反而是賠錢最少的辦法了。</p>

意識到這點后，他腦海中不由得又回想起了此前唱過的旋律。</p>

錢不好掙??！</p>

經(jīng)濟環(huán)境不好，倒牛奶的事，居然都發(fā)生在他身邊了。</p>

眼看林小婉愁容滿面，他沉思片刻，開口寬慰：“沒事兒，我來想辦法?！?lt;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