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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立刻像被燙到一般移開目光，壓低聲音問身旁的蘇云溪：“她們是親姐妹？”</p>

不等蘇云溪回答，蘇文越已經(jīng)滿面紅光地走了過來。</p>

“懷瑾，不得無禮?！?lt;/p>

蘇文越先是佯裝不悅地訓(xùn)斥一句，隨即換上和藹的面孔對沈清柔說：“清柔丫頭，別往心里去。懷瑾他自小身子弱，性子孤僻，不是有意慢待你?！?lt;/p>

一番話，滴水不漏，既維護了兒子的“高冷才子”形象，又替他解了圍。</p>

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開始竊竊私語。</p>

“這蘇解元郎，才華是高，性子也太冷了?！?lt;/p>

“就是，人家姑娘家一片好心……”</p>

沈清柔立刻搖頭，眼淚恰到好處地滾落，聲音卻懂事得讓人心疼。</p>

“二叔，您別這么說。懷瑾哥哥是人中龍鳳，清柔……只是仰慕哥哥的才華?！?lt;/p>

她說著，臉頰泛紅，羞澀地低下頭。</p>

秦望舒冷眼看著。</p>

好一出父慈女孝、郎情妾意的戲碼。</p>

蘇文越看著沈清柔，眼中的滿意幾乎要溢出來。</p>

他這個兒子，在讀書上是塊好料，人情世故卻笨得像頭驢。</p>

若有這等玲瓏心竅的女子在旁輔助，日后必成大器。</p>

他拍了拍蘇懷瑾的肩膀，語氣帶著命令。</p>

“懷瑾，還不快謝謝清柔妹妹的關(guān)心？”</p>

蘇懷瑾的身體僵在原地。</p>

秦望舒看到，他的下頜線繃得死緊。</p>

一個，將他視作光耀門楣的工具。</p>

另一個，一個將他當成攀龍附鳳的階梯。</p>

真是絕配。</p>

蘇懷瑾垂下眼，掩去眸中的厭惡，最終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。</p>

“多謝?！?lt;/p>

沈清柔立刻破涕為笑，臉頰更紅了。</p>

“懷瑾哥哥，你太客氣了?！?lt;/p>

秦望舒看得想吐。</p>

沈清柔的算盤打得真響。一個剛得了太后青眼的解元郎，確實值得她主動投懷送抱。</p>

只可惜，她挑錯了獵物。</p>

蘇懷瑾，可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軟柿子。</p>

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還集中在這場鬧劇上時，女眷席那邊，忽然傳來一陣騷動。</p>

緊接著，便是一聲尖銳又故作壓抑的驚呼。</p>

“哎呀！沐雪妹妹，你的裙子！”</p>

眾人下意識循聲望去。</p>

只見蘇沐雪，那個一向溫婉嫻靜的蘇家二小姐，正狼狽地站著。</p>

她那身恬靜的秋香色長裙上，赫然多了一大片深色的茶漬。</p>

濕漉漉的布料緊緊貼在身上，清晰地勾勒出她少女玲瓏的曲線，在眾目睽睽之下，顯得無比尷尬狼狽。</p>

蘇沐雪身旁，站著一個衣飾華貴的少女，正是次輔王端明的掌上明珠，王若蘭。</p>

王若蘭一臉夸張的歉意，手里還捏著一個空了的茶杯。</p>

“哎呀，沐雪妹妹，瞧我這手！”</p>

她嘴上說著抱歉，眼睛里卻滿是毫不掩飾的惡意。</p>

“都怪方才蘇解元郎的詞作得太好，我聽得入了迷，手一滑……真是對不住，我絕不是故意的！”</p>

秦望舒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。</p>

好戲，果然不止一臺。</p>

秦望舒端起面前的茶杯，輕輕吹了吹漂浮的茶葉。</p>

水面漣漪散開，映出她波瀾不驚的臉。</p>

她抬手，將茶杯遞給了身后的錦瑟。</p>

“茶涼了，換一盞熱的來?！?lt;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