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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沒有再堅持，我估計是默許了。我讓林老師先回避一下，在附近轉(zhuǎn)悠，混時間。我是敲邊鼓的，到了該出面的時候了。</p>

我再進入室內(nèi)，小聲問老奶奶：你們家孫妹妹現(xiàn)在在哪里上班啦，你能夠告訴我嗎？</p>

老人家想了一會兒，說：她被招進蔬菜公司上班了，我們這個隊只招了一個，她父母都不在，算是孤兒，街道就把她解決了，還是新社會好，我們都沒有抱任何希望的，可還是找到工作，不用再跟我學(xué)種地，找婆家不用我愁。</p>

我看見老人打開話砸，便問：她找到工作是好事情，我表示祝賀，可你們對林老師是怎么回事呢？</p>

老人也說實話了：不瞞你說，我們找了一個親戚到你們山上訪了訪，聽說那林老師有一個不好的嗜好，就是喜歡打牌賭博，有時還熬夜，一打就是一個通宵，這樣的賭二，我們是不敢惹的，請你理解，也請你就不要告訴他，得罪人，好說好散。</p>

老人這么一說，我感到真的麻煩了。怎么來解釋呢？</p>

我解釋說：對了，他這不是以前的事嗎？林老師近期表現(xiàn)好多了，因為教的是畢業(yè)班，大半周末都在補課，哪有時間打牌嘛，請你和孫妹子再考慮考慮，對林老師過去的表現(xiàn)再包涵包涵，過去的就算翻篇了，你看行嗎？</p>

老人沒有說話，也沒有持反對意見，我就不便再多說，也要給對方回旋的余地。我提出了告辭的話，還說今后再來看望老人家。</p>

我與老林暫時離開西門，勸說他不要灰心，人家現(xiàn)在有工作了，比起以前種地，現(xiàn)在有地位，便有驕傲的本錢。</p>

我還跟他打開窗子說亮話：人家對你有意見，也不是空穴來風(fēng)，拜托人上山做了功課，說你愛打牌，便留下了不好的印象。從目前來看，只好從長計議。小老百姓一般不求大富大貴，而求平平安安，這個你應(yīng)該理解老人家一片良苦用心。</p>

老林一時失意，讓我沒有更好的辦法來安慰他。解鈴需要系鈴人，我想到了牽線的邱大姐。我們再次來到蔬菜門市，可大姐下班了。我們該就此別過，下午自由活動。我還建議老林下午單獨找一下邱大姐，看她有沒有辦法挽回這個局面，拜托她直接找孫姑娘談?wù)?，最終決定權(quán)在孫姑娘那里。</p>

中午來了，我決定去拜訪一下好久沒有見過的王麗表姑一家。我聽說表姑父都做了醫(yī)藥局的副局長了，還是應(yīng)該去祝賀祝賀他。他雖說是大城市來的知青，留在當(dāng)?shù)毓ぷ?，可對我們這些山里人從來不擺架子，這點，我很高看他，難得的品質(zhì)。</p>

我到了縣醫(yī)藥局職工住宿樓三樓，聽見屋里有人說話，便敲了兩下黃色的木門，稍等了幾秒鐘，終于有人開門，她就是麗表姑。坐在飯桌邊的是唐表姑爺，他笑著說：你來得正好，快進來一起吃飯，還給我倒了一杯紅黃色的藥酒，這是御寒的，我們一起喝兩杯。</p>

這確實是飯點時間，我有些餓，不客氣地坐下來，先跟姑爺敬酒，說：祝唐姑父一路高升！</p>

我知道表姑爺是局里業(yè)務(wù)骨干，做過幾年業(yè)務(wù)科科長，局長很看重他。他有兩個愛好就是喝酒和打獵。這打獵的結(jié)果就是有野味吃，而要備有好酒才配得上野味，對得起好吃的山珍野味。他在周末，就抽時間回到馬伏山他岳父家，也就是我姑婆家。他扛起獵槍，牽起那只如狼一般矯健的叫麻兒的獵狗，鉆進馬伏山林子里，專心打獵，半天下來，幾乎沒有犯空的，只是成果多少而已。收獲多了，就帶一點回漢城，還順便給局長送些勝利果實，或者有時候請局長來家里享用，邊喝酒，邊吃肉，分享多了，感情自然就深了。他的提升，不說與打獵有關(guān)系，至少他跟局長的友情與交情，打獵取得的勝利果實，也應(yīng)該起了一定的催化作用。</p>

人家現(xiàn)在是副局長了，我說話應(yīng)該要比以前更有分寸，盡量少說，多看，聽他講，領(lǐng)導(dǎo)就是圈里的主角，我不應(yīng)該搶領(lǐng)導(dǎo)的風(fēng)頭。下一步，聽表姑父怎么說，洗耳恭聽。麗姑問我：你都工作這么久了，耍女朋友嗎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