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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親受阻

這林老師也真是，第二次到縣城見女朋友還一拉著我同行，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，但他不單獨去見人，應該有他不單獨見人的緣由，我不能緊追不放的問人家，更不能駁人家的面子，便強裝欣然前往的樣子，不能表現(xiàn)出半點勉強。但先說定了，還是各自先回老家看看父母，再進城，約好了，在縣城燈光球場碰頭，那是漢城的中心，更是鬧市區(qū)，做什么到哪里都方便。時間就是上午10點?，F(xiàn)在好了，我們都戴上了上海牌手表，在當時算名牌，不貴也不便宜。新的就是一百元左右，這可是兩個月的工資，要不吃不喝的。他是自己買的，他先工作幾年，有經(jīng)濟底子。而我這一只表是大哥送給我的，不是新的，他先前已經(jīng)用了兩年，現(xiàn)在做生意了，還經(jīng)常進大山城進貨，要面子，已經(jīng)買了新表，他本來的打算讓大嫂戴二手表，可大嫂說了，他一個農(nóng)村婦女，不需要戴那么好的表，要是在干農(nóng)活時丟了，或是被磕壞了，太可惜。于是大嫂爽快地送給我，叫我戴好，不要跟別人說是二手的，都工作了，還要找女朋友，也算是有了面子，有時約會方便些，免得誤點誤事。這次我到縣城，終于要排上用場。想起來，心里不由產(chǎn)生一種感激，感激大哥，更感激大嫂，她想得太周到了，也太無私了。怪不得，馬伏山人常常說，長哥當父，長嫂當母，這句話很能表達我對大哥大嫂對小兄弟的關(guān)愛，大愛無疆。</p>

我與老林終于見面了。他比我早到燈光球場。他個子高挑，平時在學校喜歡打籃球，還是后衛(wèi)，許多籃板球都屬于他的。剛好這天，燈光球場有一場籃球友誼賽，他在此當觀眾。我進入場外時，看見他眼睛游離不定，心思兩頭分，一會兒看球，一會兒看場外，就在等我出現(xiàn)。他站著，手里提著一包禮物，早準備好的。我們相遇后，我沒有心思看籃球賽，比賽還在下半場，離開結(jié)束還有幾分鐘，結(jié)果難料，他還念念不舍地離開了。</p>

我跟他一道再去西門，當時沒有公交車，也沒有出駐車，更沒有私人轎車，全憑十一號，慢慢走著，象平時散步。他比我高半個頭，我都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，但這次他是主角，我是配角，也不擔心喧賓奪主。要是我去與女友相會，我絕對不讓他同行。這個，覃校長早就考慮周到了。但我除了身材比他矮一點點外，優(yōu)點也不少，比如應變能力強，眼光敏銳，會交際，能說會道?？赡芪矣悬c自詡，但覃老師是這樣夸我的。為了不讓路人看見我與老林身高上的差距，我故意不跟他比肩走，而是拉出一點距離，就沒有相形見絀的后果。</p>

我們走了大約半小時，就來到了孫姑娘的家。門卻關(guān)著，卻沒有上鎖。這說明主人并沒有走遠，一般說就在這附近。這個時間還沒有到煮飯時刻，上班的話也還沒有下班。不早不晚的，來得正是時候。</p>

我敲了敲門，沒有人應聲，估計屋里真沒有人，便叫林老師把手里的東西放在客廳的木板沙發(fā)上。我再把門拉回來，繼續(xù)虛掩著。來到附近幾家鄰居那里問問這家人到哪里去了。</p>

左鄰右舍問了三家，都說不知道，他們也才從坡上干活回來。我們不甘心，又繼續(xù)找鄰居問，終于找到老太婆。孫姑娘的奶奶都差不多忘記我們了。她正在與一個老婆子聊天，很投入，很神秘的樣子。</p>

我先搭話：老奶奶，我們是古樓中學來的，你不記得了？</p>

林老師也叫了一聲：奶奶，我們回家吧，眼看中午就到了。</p>

他說著，伸出手去扶她，我順手將她刻有龍樣的木拐杖拿過來，一起送老人。</p>

當著那老婆子一句話都沒有說，就跟我們一起回到她的家里。走了幾步，我問老人近來身體還好吧。她只說了一個好字，沒有繼續(xù)說什么，感覺不像上次那么健談，這是怎么回事呢？難道近期發(fā)生了什么意外，讓老人不開心？</p>

我已經(jīng)下意識感覺今天來漢城不妙，這老太婆的表情就明明白白展示出來了。我先把房門推開，一起把老人攙扶在椅子上坐下，問老人：孫妹子到哪里去了，怎么要到中午了，還沒有回家呢？</p>

我想把話題打開，看老人的表情，以探究竟。</p>

老婆一句話，叫醒夢中人。她不冷不熱地說：我孫女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上班了，不再當菜農(nóng)，請你們以后就不要再來打攪她，行不行？</p>

老人這是什么意思，什么叫打攪，耍朋友怎么叫打攪呢？這是什么話？氣氛異常緊張起來，老林不知怎么接下一句話。我們站也站不穩(wěn)，坐也坐不下去。</p>

我此刻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。原來老林總不說他不能單獨約會的原因，可能就已經(jīng)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。看來，老人家這里有一個解不開的結(jié)。</p>

我使眼色叫老林出來一下，商量下步對策。我們剛出門，老人就說：你們還是把東西提走吧，我們之間不用這樣客氣了。</p>

我立即笑著說：孫奶奶，你是老人，無論如何，我們都該孝敬你的，你就不要見外了，好嗎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