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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者，一個是貪污腐敗聲名狼藉的傀儡天子故舊，一個是天下聞名的剛烈忠直之士，還有太子下場拉偏架，百官不瞎都知道該幫誰。</p>

眼見蓋升這副神情，劉辯也是忍不住在心底暗罵蠢貨。</p>

嚴格來說他也不算是偏幫誰，別說橋玄沒打中你，他真給你一板笏你也拿他沒辦法，最多就是口頭批評和罰俸。</p>

橋玄已經七十三歲了！</p>

依照《漢律》，除非他把你打死了，否則你還手都是犯罪！</p>

而且蓋升對橋玄這位七十三歲的老人大吼大叫是無禮之舉，按律最輕也是個貶謫，鬧不好百官集體上疏嚴懲，那就是貶謫加杖刑。</p>

也就蓋升這蠢貨腦子沒轉過彎來。</p>

三公九卿這些身居高位者甚至都忍不住譏笑出聲，竊竊私語嘲諷蓋升。</p>

不僅僅是蓋升占了便宜還自覺委屈的表現，更是認為這廝何其愚蠢，竟然還跳出來諫言。</p>

楊賜對太子“謀同孝文，霸類世宗”如今已是傳遍了雒陽城了，既然明知這位少年太子行事霸道，你非要蹦跶出來跟太子對著干做什么？</p>

滿朝諸公都不如你一人聰明嗎？</p>

尤其是幾位三公，哪怕司空張濟也算是與蓋升同為宦官、天子這一黨的，看向蓋升的目光也格外冰冷。</p>

擔任三公之初他們便做好了被罷免的心理準備，真的到了被罷免的時候也沒有太過患得患失的心理，可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就對三公的位置不留戀。</p>

眼見太子并未提及罷免三公之事，楊賜、袁隗和張濟都選擇了默不作聲，沒見著三公屬官還有他媽的門生故吏都選擇了閉嘴嗎？</p>

這一句話便得罪了當朝三公以及那些三公府屬官和門生故吏，這蓋升難道還算不上愚蠢嗎？</p>

“眾卿，孤可是無德之人？”劉辯緩緩起身，沒有再搭理蓋升，面向群臣百官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，但他也沒給群臣回答的機會便跳到了第二個問題，“太尉楊公、司徒袁公、司空張公，哪位是無德之人？”</p>

如果只有第一個問題，搞不好就有哪個清流名士站出來指責劉辯沒有把十常侍清除干凈，表示他這個太子不算有德之人，但當第二個問題也一同被拋出，這些士人就不好指責劉辯的“爛尾工程”了。</p>

當太子和三公被放在一起品評有無德行，那么即便太子或某位三公無德，士人也不能說實話。</p>

太子是百官認同過的，也曾百官勸立，三公更是百官的標榜，如果太子和三公都是無德之人，那百官士人，甚至整個大漢全部都是無德之人？</p>

“孫卿（荀子，避諱漢宣帝劉詢，兩漢稱其孫卿）云：‘天行有常，不為堯存，不為桀亡’。”</p>

“既然孤與太尉楊公、司徒袁公、司空張公皆非無德之人，若上蒼有知，何故降災？”</p>

面對這樣的問題，百官無人能答，若要反駁，那自然是支持天人感應論之人，但上天肯定沒錯，錯的一定是太子和三公，回答又回到了太子和三公是否有德的問題，陷入了死循環(huán)。</p>

劉辯見自己的話鎮(zhèn)住了滿朝公卿，趁勢進擊。</p>

“即便孤與三公皆為無德之人，若上蒼有知，當降罪于予一人，何故牽連萬民？”</p>

“若孤有罪，萬民何辜何罪，上天竟令萬民承擔孤之罪孽？”</p>

“孔子云：‘天行健，君子以自強不息’，老子云：‘天地不仁，以萬物為芻狗’，孤與卿等既享民脂民膏，自當竭力救災，安能寄懷于不仁之天地？”</p>

劉辯掃視群臣百官，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。</p>

仁義道德他占全了，來吧，反駁他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