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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集《唯識三十頌直解》

請大家打開講義第十一面。</p>

我們前面講到的偈頌，第七意識“依彼轉(zhuǎn)緣彼，思量為性相”。說第七意識的明了性，它這個明了的功能是什么呢？思量為性相，這第七意識的明了性的主要功能是恒審思量。那么這個恒審思量是怎么出現(xiàn)的呢？“依彼轉(zhuǎn)”，它依止第八識而生起。它去做什么事呢？“緣彼”，它去明了第八識的見分，執(zhí)著第八識是一個實我實法。</p>

這樣子的一個作用，就使令整個第八識全部變成阿賴耶了，是這樣子來的，所以這個生命的流就這樣相續(xù)下去了。古人說：七佛出世，猶為蟻子；八萬大劫，還是鴿身。佛陀命令舍利弗尊者去蓋祇桓精舍，佛陀有時候到祇桓精舍去看看工地，看到土地上有一堆螞蟻，問舍利弗尊者說，你用你阿羅漢的神通去看看，這個螞蟻做多久了？舍利弗佛尊者一看，不得了，“七佛出世，猶為蟻子”，經(jīng)過七尊的佛。有一次佛陀就看到一只鴿子跑過來，也是問舍利弗，你看看這個鴿子做鴿子多久了？“八萬大劫，還是鴿身”，八萬大劫之前還是做鴿子。說我們有情眾生的業(yè)力，這個有漏的業(yè)力為什么會這樣相續(xù)呢？就是十二因緣這個無明，無明發(fā)動業(yè)力，無明潤生，滋潤業(yè)力。</p>

在《教觀綱宗科釋》當(dāng)中，它講出一個觀念，說我們凡夫，從外凡到內(nèi)凡，四加行——暖、頂、忍、世第一。說暖、頂這兩個修行人，暖位和頂位，“雖墮惡道，終不久留”。說修習(xí)我空法空智慧的人，他雖然如實的智慧還沒有現(xiàn)前，在暖和頂這當(dāng)中，他偶爾會觸動他的罪業(yè)到三惡道。但這種人到三惡道跟其他不一樣，“雖墮惡道，終不久留”，他一下子就可以出來，不必說什么“七佛出世，猶為蟻子；八萬大劫，猶為鴿身?！奔词顾淖飿I(yè)還沒有消失，他一下子一覺悟就出現(xiàn)了，就能夠從三惡道跳出來。一直到忍位，忍位的菩薩雖然沒有入圣位，對于二空的真理已經(jīng)能夠安忍了，他永遠(yuǎn)不墮惡道，終不墮惡道，忍位就永遠(yuǎn)不到三惡道去了。</p>

所以恒轉(zhuǎn)如暴流，那個生命之流，有一部分被他的我空法空的智慧給破壞掉，就是那個三惡道的水流被破壞了。到了八地菩薩呢，就全部的水流都停下來，“無功用行我恒摧”。這個時候“我”一破壞以后，第七意識的這個顛倒的思想，認(rèn)為第八識是我的這樣的思想，被二空智慧破壞以后，就是我們講恢復(fù)第八識本來面目，這阿賴耶的功能就破壞了，恒轉(zhuǎn)如暴流，那個暴流就停下來，就停下來。所以講“依彼轉(zhuǎn)緣彼，思量為性相”，這個思量的功能，使令第八識變成阿賴耶。</p>

六、云四煩惱常俱等者，這個地方是說了兩門，心所相應(yīng)門。這個心所相應(yīng)門開出來是染俱門和相應(yīng)門。染俱門和相應(yīng)門，這兩個合起來就是心所相應(yīng)門，這一段等于是有兩門。</p>

六、云“四煩惱常俱”等者——謂此識從無始來，若未轉(zhuǎn)與平等性智相應(yīng)，則任運(yùn)恒緣藏識見分，與四根本煩惱相應(yīng)。</p>

就是說，第七意識的恒審思量，它生起以后，假設(shè)還沒有跟平等性智——我空法空的這樣的平等性智相應(yīng)，它任運(yùn)攀緣這個藏識——這個藏就阿賴耶，跟四種根本煩惱相應(yīng)，說明這個心所有法。前面的思量是它的心王，這樣的思量在活動的時候，旁邊有四個眷屬，就是我癡、我見、我愛、我慢。就是這個思量去了別第八識的時候，它不是單獨活動的，帶動了四根本煩惱。</p>

(一)者我癡，即是無明。愚于自識所變我相，迷于無我真如之理。</p>

這個第七意識的思量去了別第八識的時候，在自識當(dāng)中變現(xiàn)一個我的相貌。比如說，我們的明了性去看這繩子，因為光明不夠，黑暗的關(guān)系，在我們的心識當(dāng)中就出現(xiàn)了一個蛇的影像。但事實上它是一個繩子，但是我們的心識出現(xiàn)一個蛇。這樣子就是第七意識去攀緣第八的明了性，這個剎那滅剎那生的一個明了性，它自己在它的識當(dāng)中變現(xiàn)一個常一主宰的我相，所以它就迷于無我的真理，對于第八識的這樣的一種畢竟空、無我無我所的道理就迷惑了。這個就是一切煩惱的根源，就是這個十二因緣的第一個無明。無明就會發(fā)動了業(yè)力，有這個業(yè)力就會創(chuàng)造了阿賴耶，是這樣子的。就是無明緣行，行緣識，生命就是這樣出現(xiàn)的。這個是最根本，我癡，對于這種無我的道理迷闇。</p>

(二)者我見，即是妄執(zhí)。謂第八識之見分，本非我法，妄執(zhí)為我。</p>

前面的癡是“于諸事理，迷闇為性?！边@個見是“顛倒推求，染慧為性”。不但是迷闇而已，經(jīng)過長時間錯誤的顛倒地推求，生起一個堅定的理解，就是妄執(zhí)?！爸^第八識的見分，本非我法，妄執(zhí)為我?！蔽覀儚娜粘５纳町?dāng)中可以感覺到，說這個人完全沒有宗教信仰，你跟他講佛法，他可能會接受，因為他只有癡，沒有見。說這個人是一個外道，他這樣的外道思想，經(jīng)過他長時間的顛倒推求，產(chǎn)生一種染污的智慧，你跟他講佛法，他很難接受。他由這個癡轉(zhuǎn)變成見以后，這個不容易接受。</p>

這個第七意識也這樣，如果第七意識只有我癡，這事情是很好處理，我們就不要說外凡資糧位修那么久，資糧，還要修四加行。為什么呢？就是說，他不但是癡而已，還產(chǎn)生了一個很堅固的知見，他認(rèn)為他這樣的一種我執(zhí)是正確的。為什么？他長時間地顛倒推求。因為我們從這個第七意識的相貌看出來，第七意識什么事都不做，它啥事都不干。前六識是很忙碌，分別色聲香味觸法；那第六意識更忙，不但是分別現(xiàn)在，還分別過去、分別未來。那么這個第七意識它只有緣現(xiàn)前的每一個剎那的第八識，它做一件事情而已，所以它有充分的時間去顛倒推求，它有充分的時間。它把前面的這樣的我癡就轉(zhuǎn)變成我見了，所以就為什么第七意識不容易破壞，就是這樣子。本非我法，堅固地妄執(zhí)為我，所以它對真理會排斥，有見以后，會排斥真理。</p>

(三)者我慢，謂恃所執(zhí)我，倨傲高舉。</p>

前面的癡見，一切法畢竟空當(dāng)中捏造一個我出來，由這個我就“恃所執(zhí)我，居傲高舉”。我們?nèi)烁讼嗵?，就很自然地會把自己抬高。就是說，人跟人不是說我跟你平等，沒有這樣的思想；我們總認(rèn)為說，我要比所有人都高，所有的榮耀都應(yīng)該歸于我，所有的過失都要遠(yuǎn)離我。就是這個人跟人的地位，我們無形當(dāng)中會把自己所認(rèn)為這個我，把它給抬高了。雖然我們本身不是那么的高尚，雖然這個東西我并沒有資格得到，但是我們的心中很自然地會把自己抬高，這個就是我慢，高舉。</p>

(四)者我愛，謂于所執(zhí)我，深深貪著也。</p>

第七意識捏造這個我以后，它不是不管它，它愛著這個我。說我們?nèi)粘Ｉ钭鲆患虑?，一定會先想，欸，這件事情對我有什么好處？我們一定會先考慮到這個我，這樣子做會不會傷害這個我？就是說，我們第七意識把這個我捏造出來以后，它會很堅固地去保護(hù)我，愛著這個我，這個染著，是這樣子的。</p>

這個就是第七意識的思量在了別境界的時候，有這個四個煩惱一起活動：我癡、我見、我慢、我愛。這個是煩惱，它就是煩躁惱動的。這個第七意識的煩躁惱動的影響力很大，非常大。</p>

《成唯識論》：</p>

內(nèi)擾第八而有賴耶，外擾前六而成有漏。</p>

說第七意識的恒審思量挾帶了我癡、我見、我慢、我愛四個煩惱一起活動，這樣的煩惱活動，內(nèi)擾第八，向內(nèi)擾亂第八識。這個第八識好端端的，它是無覆又無記，它也不思善，也不思惡，它也不障礙真如，也不覆蓋真如。但是第七意識去攀緣它以后，糟糕了，內(nèi)擾第八而有賴耶，就把第八識轉(zhuǎn)成阿賴耶了。</p>

它擾亂第八識也就罷了，外擾前六，前六識去布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進(jìn)、禪定的時候，這個思量挾帶我癡、我愛、我見、我慢，也擾亂了前六識。為什么呢？因為第六意識是依止第七識做根的，這個根是染污，是愛見癡慢，也就使令前六識在布施的時候認(rèn)為有一個我。當(dāng)我們要布施的時候，我們會考慮，欸，這樣子布施會不會損害我的太多利益呢？會有一個我的相貌在布施的過程當(dāng)中會出現(xiàn)，就使令我們?nèi)疚哿?。所以它外擾前六識，使令前六識而成有漏，都是有漏業(yè)力了。</p>

所以第七意識的這個恒審思量的我，挾帶愛見癡慢，向內(nèi)擾亂第八，向外擾亂前六識，這個過失可以說是相當(dāng)重了，相當(dāng)重了。我們看這個八識，第八識沒有過錯，前五識更沒有過錯，第六意識其實也沒有過錯。第六意識它有時候起善、有時候起惡、有時候起無記，但是這個當(dāng)中都是跟第七有關(guān)。前六識都沒有過錯，第八識也沒有過錯。第七意識，“恒審思量我相隨，有情日夜鎮(zhèn)昏迷，四惑八大相應(yīng)起，六轉(zhuǎn)呼為染凈依”，前六轉(zhuǎn)識的染凈以第七意識做標(biāo)準(zhǔn)。所以這四個煩惱的活動勢力相當(dāng)大，相當(dāng)大，向內(nèi)干擾第八，向外干擾前六。好，我們再看第七。</p>

七、云“及馀觸等俱”者——謂徧行五心所，定得相應(yīng)。及八種大隨煩惱，別境中慧亦得相應(yīng)，共有十八心所也。大隨煩惱，釋現(xiàn)《百**》中。</p>

這個地方是說，第七意識恒審思量的活動，不但是帶動愛見癡慢，還“及余”——其余的觸等一起活動，叫俱。這個觸等是誰呢？包括遍行五心所，因為它普遍一切的心王；還有八大隨煩惱，就是不信、懈怠、放逸、失念、昏沉、掉舉、散亂、不正知。再講一次，不信、懈怠、放逸、失念、昏沉、掉舉、散亂、不正知，八大隨煩惱。這個別境當(dāng)中有一個慧心所，欲、勝解、念、定、慧，這個慧是對所觀境能夠揀擇。第七意識的恒審思量去攀緣第八識的明了性，它也能夠揀擇它是我，當(dāng)然這樣的揀擇是顛倒的，叫邪慧。</p>

學(xué)員提問：……</p>

師父答疑：有覆無記會不會影響到念佛？當(dāng)然我們剛開始念佛，有覆這個覆就是有一個我。我的身心很苦惱，怎么辦呢？阿彌陀佛是萬德莊嚴(yán)，我對阿彌陀佛是一心皈命通身靠到，對不對？這個時候的佛是跟我們是有獨立體性的，佛是真實的，我也是真實的。那么我怎么辦呢？我皈依阿彌陀佛，因為阿彌陀佛大功德，我是一個業(yè)障凡夫。如果我們的皈依是一種這樣的皈依，是不障礙。</p>

但是如果說“能念所念性空寂”，那種最高級的皈依，就有障礙了。凈土宗的祖師說：“我雖業(yè)障深重，是彌陀心內(nèi)的眾生；彌陀雖萬德莊嚴(yán)，是我心內(nèi)的佛，既然心性不二，自然感應(yīng)道交?！闭f我們?nèi)绻胍堰@個皈依，把自他的這樣的對待，這種分別把它取消，就是能皈依的、所皈依是“不二”，說原來所皈依的佛是在我們的心中。那這我空、法空的智慧就很重要了，這個時候第七意識會障礙你。</p>

說我們要不修空觀，也可以皈依，也可以往生。但是這樣的皈依就是，我是業(yè)障凡夫，這個是真實的，不是因緣所生法；阿彌陀佛萬德莊嚴(yán)也不是因緣所生法，真實的。我對阿彌陀佛通身靠倒，這樣子也可以。但是你說這個皈依的境界要達(dá)到“能皈、所皈不二”的時候，那就會障礙了，第七意識會障礙了，這種最圓滿的皈依就會障礙了，那就是一個大皈依了。就是我的心中有佛，佛的心中也有我，那是打成一片，是不二的境界，那種皈依那是分不出一個能皈、所皈的分別，那這個時候第七意識就有障礙了。</p>

學(xué)員提問：……</p>

師父答疑：是的。它這個了別性沒有審的功能，因為它對所緣境，對第八識的這個廣大的根身、器界，它不能很深入地觀察，不可以的。就跟前五識一樣，不能夠很微細(xì)地觀察，它沒有審的功能，就是它對所緣境很粗略地了解而已。</p>

學(xué)員提問：……</p>

師父答疑：第八識是現(xiàn)量，是的，是現(xiàn)量，第八識和前五識都是現(xiàn)量。</p>

學(xué)員提問：……</p>

師父答疑：是的，它是現(xiàn)量，但它是對所緣境是一個很粗略地認(rèn)識而已。所以它所緣境廣，但是它對所緣境不能像第七、不能像第六，能夠?qū)我坏臇|西很深入地去觀察，不可以。像我們第六意識可以，可以對這種空義，“因緣所生法，我說既是空”，可以以各式各樣的角度，深入地觀察空性的道理，可以，很深入很深入地，可以。同樣一個空的道理，能夠做出十八個分別，就是羅什大師“十八空”，而且每一個空當(dāng)中又開出各式各樣的分別出來。前五、第八都不可以，都不可以。</p>

那么在第七和第六，雖然有審的功能，但第七意識沒有修觀的能力，它雖然有審，但是很可惜它有覆無記。所以在這個審當(dāng)中，我們能夠利用的就是第六意識，能夠去審查真理就是第六意識，因為它能夠修善，也能夠修惡，是這樣子的。</p>

好，我們看第九段。</p>

九、云“隨所生所系”者——謂隨其所生三界九地，即系屬于此界此地也。</p>

云“隨所生所系者”。這個地方是講“界系門”，“界”是三界的界，“系”是系屬。這個意思就是說，這個第七意識的恒審思量，是系屬于哪一界呢？系屬于哪一界所有呢？第六意識的了別性通三界，“性界受三恒轉(zhuǎn)易，跟隨信等總相連”。第六意識對境界的了別，也可能是在欲界、也可能是在色界、也可能是在無色界，它不斷地變化。這個地方是說，那第七意識的恒審思量，這個界系門，它是系屬在哪一界所有呢？這個地方就回答：隨所生所系。隨其所生的三界九地，即系屬于此界此地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