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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集《唯識三十頌直解》

諸位法師，諸位同學，請大家打開講義第十面，戊二、釋第二能變相。</p>

本論的宗旨，主要是發(fā)明萬法唯識的道理。這個萬法指的是這一切世間的凡夫的雜染法，也包括了出世間圣人的清凈功德。這一切的雜染法、清凈法，都不是上帝創(chuàng)造的，也不是自然而有的；是怎么而有的呢？唯識。唯獨是我們一念的心識所變現(xiàn)，離開了一念心識，就無有少法可得。本論有三十個偈頌，主要是發(fā)明這樣的一個宗旨。</p>

從這樣一個宗旨來觀察，我們可以理解到一件事，就是我們希望生命能夠增上，離苦得樂，它的下手處就必須要改造我們的心識，使令它能夠由迷而悟，由染而凈，這是一個離苦得樂的正確的因緣。要這樣子做，就必須要先能夠正確地了解心識的相貌，因為假設我們對心識的相貌都不了解，我們根本沒辦法去修正它。</p>

在本論當中，天親菩薩為了要我們，能正確地去了解這一念復雜的心識，他分成了三個次第。這三個次第由細而粗，所謂的異熟能變、思量能變和了別能變，有三種能變。前面我們已經(jīng)把初能變說完了，現(xiàn)在看第二科。釋第二能變相，正式地解釋第二能變的相貌。這當中有一個問答。</p>

戊二、釋第二能變相</p>

問言：已說初能變相，第二能變，其相云何？</p>

前面已經(jīng)說明初能變的相貌。這個初能變的相貌，天親菩薩主要以第八識的自相、因相、果相，阿賴耶，主要是扣著阿賴耶。以阿賴耶識開展出整個生死的因果相續(xù)，這個我們前面也就說過了。以下這個地方就問了，第二能變的思量能變它的相貌是怎么樣呢？天親菩薩就以偈頌回答，我們看偈頌。</p>

頌曰：</p>

次第二能變，是識名末那，依彼轉緣彼，思量為性相，</p>

四煩惱常俱，謂我癡我見，并我慢我愛，及馀觸等俱，</p>

有覆無記攝，隨所生所系，阿羅漢滅定，出世道無有。</p>

這當中，天親菩薩以三個偈頌來回答第二能變的相貌，我們看蕅祖的注解。</p>

此以十門釋第二能變識之相也。</p>

蕅祖他是根據(jù)《成唯識論》分成了十門，這個十門當中有八段。因為有的門是可以合并的，合并成八段來解釋第二能變的相貌，這是一個總標。以下就次第地把十門的內容，把它分成八段解釋，看第一段。</p>

1、名“末那”者——此翻為意。</p>

這一段是釋名，釋名門，解釋第二能變的名稱。這個第二能變的名稱是什么呢？“是識名末那”，這個名稱叫末那，這個末那是梵語，翻譯成中文叫意?！冻晌ㄗR論》解釋這個意，就是恒審思量叫做意。這個三能變，了境能變——這前六轉識，主要是依根立名，依止它的根來安立它的名稱；但初能變和二能變都是功能受稱，這個異熟、思量都是以它的功能來安立它的名稱。</p>

《成唯識論》當中它也提出了一個問，說為什么以恒審思量來安立第七識呢？這當中它做了一個解釋，因為“第七意識恒審思量勝余識故”。說這個第七意識的功能它有兩個特色：第一個恒，它的明了性是恒常相續(xù)的，不像前六轉識有時候間斷，它有這個恒的功能；其次它能夠審，這個審簡單地說就是思量，它對所緣的境界，能夠很深入地去觀察、去認識，叫做審。</p>

前五識——非恒非審:其他的識呢，比如說前五識。前五識是非恒非審，前五識的明了性是有間斷。它對所緣的境界這種色聲香味觸，也不能夠很深入地觀察，所以它非恒非審。</p>

第六識——審而非恒:它能夠對所緣的境界深入地觀察；但是它有間斷，比如睡覺的時候，第六意識就停止活動了。</p>

第八識——恒而非審:第八識的明了性是相續(xù)的；但是它對于這些廣大的根身、器界、種子的明了性，也是一個很粗略地去認識而已，所以它恒而非審。</p>

第七識——亦恒亦審:在整個八識當中具足恒和審的功能，唯獨只有第七意識最明顯，所以就把第七意識，以它的功能的一個因緣安立做末那，就是“恒審思量勝余識故”，它的恒審思量超越了其他的七個識的緣故，就安立做末那。這是第一段釋名。</p>

再看第二，依彼轉。</p>

二、云“依彼轉”者——“彼”指第八識。第八識之現(xiàn)行，是此識之根本依；第八識中所藏第七識之種子，是此識之種子依。“轉”謂相續(xù)生起也。</p>

第八識中所藏第七識之種子，是此識之種子依。“轉”謂相續(xù)生起也。這一段是說明所依門，所依止的門。這段是說，說一切法是因緣生，第七意識的功能是恒審思量，這個恒審思量的明了性是怎么來的呢？它怎么出現(xiàn)呢？它為什么有這樣恒審思量的功能呢？就是說它生起的因緣是什么？“依彼轉”，這個轉就是相續(xù)的生起。那么它是依止什么而生起呢？依止第八識，這個彼指的是第八識。說這個“此生故彼生，此有故彼有”，因為有第八識，所以有末那識的生起；因為有第八識的相續(xù)，也使得末那識相續(xù)。</p>

我們看蕅祖的注解。彼指依止第八識，它是依止第八的明了性而生起。依止第八識而生起，這當中有兩個內容。先看第一個，是“依止第八識的現(xiàn)行，是此識的根本依”，就是第八識的明了的現(xiàn)行。這個第八識的現(xiàn)行是一切的色法、心法的依止處，所以叫根本依。我們前面也引《大乘阿毗達摩經(jīng)》的偈頌說：“無始時來界，一切法等依，有此有諸趣，及涅槃證得”。就是無始劫來一切的現(xiàn)行的色心諸法，乃至于一切的種子，是依止第八識而安立的。第七意識也不例外，所以講“依彼轉”，就是它依止第八識做根本依，這第一個。</p>

其次，它依止第八識中所藏的第七意識的種子，是此識的種子依。它一方面依止第八識的現(xiàn)行，一方面也要依止第八識里面大海當中的這個種子——藏識海的這些種子。它有它自類的種子；這個色法、心法都有它自類的種子，第七意識依止它的第七意識的這個明了的種子，才能夠轉生。</p>

這一段是所依門，就是怎么會有第七意識的恒審思量呢？“依彼轉”，依止第八識的現(xiàn)行，也依止第八識里面的它的種子，才能夠轉生的。換句話說，這個第七意識是沒有自性的，它不是一個離開了因緣能夠單獨存在的，這個地方是強調這個觀念，所以講“依彼轉”。</p>

看第三段，“云緣彼”者，“依彼轉緣彼”，這個“緣彼”是所緣門。前面的所依門是說明它一個生起的因緣；這一段是說明它生起以后做什么事情呢？這個恒審思量是干什么呢？它是對誰去恒審思量呢？說這件事情，所緣門。</p>

三、云“緣彼”者——謂此第七識，即緣彼第八識之見分，而起微細我法二執(zhí)也。</p>

緣彼，這個彼是指的第八識。說這個第七意識的恒審思量，它依止第八識生起了后，它做什么事？它還是去攀援第八識的見分，這個見分就是明了性。這個識在明了的時候有見分和相分，能緣的叫見分，所緣叫相分。第七意識它只對第八識的能緣的見分去攀緣，攀緣的結果呢，生起了微細的我執(zhí)和法執(zhí)。</p>

這個地方我們解釋一下。前面的初能變，我們研究阿賴耶識，“初阿賴耶識，異熟一切種，乃至于恒轉如暴流”，這一大段都是解釋阿賴耶識的相貌。這個“恒轉如暴流”是說，阿賴耶識是我們有情生命的一個本體，可以這樣講。這個本體的相貌是什么呢？恒、轉。它的生命是相續(xù)的，因的相續(xù)、果的相續(xù)；一方面轉，它前后變異，就像這個暴流。這個意思就是說，這個“漂溺有情，謂之暴流”，說我們有情眾生在六界阿賴耶識這個暴流當中，頭出頭沒。</p>

但是我們會提出一個問題，說這個生命的生死，這阿賴耶，這些水把我們都淹沒了，讓我們在大海當中不能出離。但是我們前面研究第八識的時候，發(fā)現(xiàn)第八識沒有過失，因為第八識無覆無記，它的體性是白凈的。所以我們在研究第八識的時候有個問題說，第八識這個阿賴耶識，我愛執(zhí)藏識，它漂溺了我們有情，這個水使令我們不能到彼岸，不可以到彼岸。那么不能到彼岸，但是第八識又沒有過失，我們會想說，這個病源在哪里呢？這以下把這個生死的根源找出來了。</p>

我們健康檢查，前面的阿賴耶識是把病相給發(fā)現(xiàn)，哦，這個病相是哪一個地方出毛病了，而這個地方是把生病的根源明白地指出來。說為什么會有阿賴耶呢？就第八識好端端的這一念無覆無記的明了性，它怎么變成阿賴耶的呢？這以下解釋說，因為這個第七意識的恒審思量，它去攀緣第八識的明了性的時候，這第八識的明了性太微細了，起碼比它更微細了。它去觀察這個剎那生剎那滅的第八識明了性以后，就以為第八識這個明了性是真實，這個明了性的心法是真實的，不是因緣生法，不是的。其次它進一步的認為，這樣的一個真實的法是有主宰性的，是一個我。好了，因為第七意識的恒審思量的這樣一種錯誤的認識，使令第八識就轉成阿賴耶了。</p>

說我們有情眾生為什么在這個生死當中流轉呢？就像蕅益大師說的，“只是現(xiàn)前一剎那法”，這個生命就是現(xiàn)前一剎那的，剎那剎那的心識，“望前名果，望后名因”，這個生命是一個因、是一個果；又是果、又是因，因滅果生。那么這樣的因滅果生，是什么力量使令這個因果相續(xù)呢？就是我們這一念的第七識的明了性，認為因果流轉當中有一個我在流轉，我們有這樣的認識。流轉三界中，誰在流轉？是我在流轉。</p>

那么有這樣的我的認識以后，好了，“恒轉如暴流”這個生死流不能停止了，沒辦法停止了。就是第七意識緣第八識的見分，生起了微細的我法二執(zhí)，就使令這樣的一個生死的暴流，無限期地流下去了，是這樣子的。這個生命的相續(xù)不是說上帝的安排，不是這個意思，是我們的第七意識的恒審思量錯認消息了。這個地方先講到這，下面我們再詳細說一下。</p>

這個第三科，就是“依彼轉緣彼”，第七識它依止第八識而生起，它還是去攀緣第八識，認為第八識是真實的法，是真實的自我。這個地方看出來，第七和第八的關系非常密切，非常密切。它依止它而生，然后它又緊緊地攀緣它，這兩個識的確分不開的。</p>

四、云“思量為性”，五、云“思量為相”者——此識以恒審思量而為體性，即以恒審思量而為行相，是故名未那也。</p>

四、云思量為性、五、云思量為相者，這個地方把思量為性和相合一段，就是體性門和行相門。此識以恒審思量而為體性，即以恒審思量而為行相，是故名未那也。這個第七意識它的行相、體性是非常單純，它內心有什么事情就講什么話，是一個很單純的，它的整個生命的現(xiàn)象非常單純。說第七意識以恒審思量為體性，那么它表現(xiàn)出來也是恒審思量的相貌，就是思量為性，思量為相。</p>

你看第八識，第八識就是阿賴耶。它這樣的一個阿賴耶體性，表現(xiàn)出來就是有一個因相——所謂的一切種識，有一個果相——異熟識。這第八識的相貌還不是兩種，阿陀那識。它有各式各樣的相貌，各式各樣的相貌，從一個阿賴耶能夠開展出很多很多的相貌。這個人扮演很多角色，但是它的體性就是一個阿賴耶，就是它以阿賴耶為自之體相。第七意識不是這樣。第七意識的體性是恒審思量，它表現(xiàn)出來也是恒審思量，就是如此地單純。</p>

這個地方是說明第七意識的明了性，它的功能是思量。這個思量是怎么生起地呢？依止第八識生起。它干什么事呢？去思量第八識。所以講“依彼轉緣彼，思量為性相”，合起來就是這個意思。</p>

關于這一點，我們用補充講表解釋一下。恒審思量捏造出這個我執(zhí)和法執(zhí)，它的一個情況，我們用附表第九，根據(jù)《成唯識論》，把它扼要地加以解釋。這當中我們分成了四段，來解釋我執(zhí)、法執(zhí)的相貌。這個地方等于把整個阿賴耶識生命相續(xù)的因緣，把它給說出來了?？吹谝粋€，釋名。</p>

附表九——我執(zhí)、法執(zhí)行相</p>

（一）釋名：我——主宰；法——軌持。</p>

我執(zhí)和法執(zhí)，先解釋什么是我和法？“我”就是主宰。這個主宰有兩層意思：第一個，它不為一切法所主宰。就是你一切法怎么變動跟我沒關系，你不能主宰我的，不可以的，這個叫做我，不為一切法所主宰；其次，它能夠主宰一切法。我能夠決定我自己不老、不病、不死，我能夠決定，我能夠主宰，就是它能夠主宰一切法，這樣子叫做我。那當我們認為這樣的一個主宰是常一的，叫做執(zhí)。說我們認為這個主宰的體性，在生命當中是恒常住，是不變異的，這個就是我執(zhí)，就多一個執(zhí)出來。</p>

這意思就是說，基本上我們這個生命體，對某一部分的人、某一部分的事，在某一部分的時間里面，的確是有少分的主宰性，的確。你福報現(xiàn)前的時候，對某一部分的人事有主宰性。這個不是我執(zhí)，這個只是我。但是當我們認為這樣的主宰性是恒常住、不變異的，一切時有主宰性，一切處有主宰性，這樣子就是我執(zhí)了。所以說如果加一個執(zhí)，還要加一個“常、一”，這個法的存在是恒常住的，存在的過程不能任何的變化，不能有任何的變化，就是一。是常主宰，是一主宰，叫做我執(zhí)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