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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53 炮灰媳婦 二十七

“這不叫利用,這是各取所需?！蔽葜械难诀邲]有退，等著胡夫人的吩咐。</p>

胡夫人到底還是揮手讓他們下去了，然后繼續(xù)道：“我可以保證姜繼孝在外求學(xué)時所有的花銷，但家里的生意要交給我?！?lt;/p>

楚云梨不接這話茬,轉(zhuǎn)而道：“這也沒有外人了,我就想聽一聽孩子他爹當(dāng)初流落在外的真正緣由?！?lt;/p>

胡夫人滿臉的不悅：“我忘了?！?lt;/p>

“既然夫人沒誠意,那也沒什么好談的?！背评嬲酒鹕恚骸拔覀兎蚱迋z腳踏實地慣了，習(xí)慣不了這富貴日子，稍后就去找胡老爺請辭。至于胡老爺要不要分我們一些銀子,又分多少，都由他說了算。”</p>

言下之意，是拿著胡老爺分的銀子出去另立門戶。</p>

胡夫人見她不像是玩笑,脫口問道：“你們真舍得？”</p>

“有何舍不得？如果胡老爺愿意分，就當(dāng)是路上撿來的好處，如果不愿意，我們夫妻就是來參加了大人的宴席，搭了個順風(fēng)車而已。怎么都不吃虧就是?！背评嬖捳f得輕飄飄，轉(zhuǎn)身就走。</p>

胡夫人知道這世上的有些讀書人腦子和常人不同，特別清高，說銀子乃銅臭之物。在她看來，姜繼孝夫妻倆也是其中之一。</p>

姜繼孝越是不在乎銀子,就越是證明她選對了人，當(dāng)即道：“你給我站??！真想聽,我告訴你便是?！?lt;/p>

反正騙人的是胡老爺,跟她又沒關(guān)系。</p>

楚云梨重新坐了回去。</p>

故事很老套，就是鄉(xiāng)紳的女兒偶遇了一個富家公子，兩人來往過幾次后私定終身,胡老爺承諾過會盡快上門提親，但女子左等右等不見媒人，眼瞅著肚子等不了了，追到了城里，一問之下才得知情郎早已娶妻。</p>

她不愿意私底下各種揣測，當(dāng)即上前敲門，胡老爺避無可避，只得承認(rèn)自己騙了她，雖然承諾會將她娶進(jìn)門……讓她做平妻，有三媒六聘八抬大轎，除了多了個和他平起平坐的女人，兩人做真正夫妻。但女子太過剛烈，接受不了這種事，當(dāng)場拂袖而去。</p>

這一去，胡老爺想要找人，卻怎么都找不見了。</p>

“老爺算著臨盆的日子，花了大筆銀子找人在轄下所有的村鎮(zhèn)打聽那個月出生的孩子，但凡是父不詳?shù)?，都報上來。很快就篩選到了姜家……當(dāng)時老爺就想派人去將孩子接回，不過，被她阻止了?！焙蛉苏f到這里，語氣酸溜溜的：“老爺最聽她的話，受了她說要孩子換人家的威脅，這些年就真的不敢去打擾姜繼孝?！?lt;/p>

楚云梨追問：“我那親婆婆如今在何處？”</p>

胡夫人真心不想提這些事，漠然道：“出家了。”</p>

如果她再嫁了人，又生了其他的孩子。老爺肯定不會這般念念不忘。結(jié)果人跑去出家了，做了清修的尼姑，再不管紅塵之事，落在老爺眼中，就是他的欺騙毀了一個女子的一生。</p>

姜繼孝回來之后，一副不想與胡家深交的模樣，老爺當(dāng)時挺生氣，私底下卻跟管事夸贊說：不愧是她的兒子，就是剛烈正直。</p>

這話輾轉(zhuǎn)落入胡夫人耳中時，當(dāng)時氣得險些吐一口血。</p>

楚云梨有些意外：“在哪兒？”</p>

“郊外的紅泥庵?！焙蛉藗?cè)頭看她：“我勸你別去找她。老爺說她被傷透了心，這些年暗地里往里捐了不少銀子，但在我看來，她就是冷心冷情，愿意為了一個男人生孩子，但說翻臉就翻臉了，連親生的孩子都可以不管不問，這種人……”</p>

楚云梨站起身：“她是什么樣的人，輪不到你來評說。反正，在我眼中，她是被騙了的苦主?！?lt;/p>

明明出身不錯，卻被男人騙成這般……在當(dāng)下女子婚前失貞甚至未婚先孕，都是了不得的大事，大部分女子經(jīng)歷這些都會受不了外人的閑言碎語而自盡身亡。</p>

看人要走，胡夫人急了：“我跟你商量的事，你記得跟姜繼孝好好說。他是讀書人，不知道過日子需要柴米油鹽，你該是明白的。若他想不通，你勸一勸?！?lt;/p>

楚云梨微微頷首。</p>

她回到院子里，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。</p>

姜繼孝有些意外，他以為自己的生母要么已不在人世，要么已經(jīng)嫁人有了自己的家。沒想到人竟然是出了家。</p>

“你要去瞧瞧嗎？”</p>

姜繼孝沉吟半晌：“過段時間去一趟，看看是不是真有這個人?！比f一胡夫人是騙他們的呢？</p>

他側(cè)頭看楚云梨，剛好看到女子柔和的側(cè)顏，一開始的悲痛過后，他也接受了妻子已經(jīng)離開的事實。好奇問：“你從哪兒來？”</p>

冷不丁一句問話，楚云梨抬眼笑看他：“你說呢？”</p>

姜繼孝：“……”他心里已經(jīng)有了諸多猜測，不外乎就是精怪和鬼魂。說真的，一開始他還有點怕，但多日相處下來，發(fā)現(xiàn)這人對他和對孩子是真的好。這么一想，便又不怕了。</p>

很快到了大人宴請秀才的日子，不止請了新中的秀才，而請了兩位老秀才。楚云梨沒有去，姜繼孝最近被胡家人接走的事不是秘密，兩者的身份都非同一般，議論此事的人不少。</p>

姜繼孝能夠察覺到眾人暗地里打量的目光，便也沒多牛，喝完了幾杯酒后，就假裝不勝酒力，讓身邊的人將他弄了回來。</p>

這一場酒喝了，兩人到這城里的目的也算達(dá)到了，至于胡家這邊，姜繼孝是真不在意。其實，他當(dāng)初就沒想過自己能中秀才，而中了秀才就已經(jīng)能養(yǎng)家糊口，他也沒打算納妾，如今的收入足夠了。</p>

因此，他翌日一早就找了胡府的管事請辭。</p>

下人想攔，卻也不敢死攔著。</p>

夫妻倆得以找了馬車，回了鎮(zhèn)上。</p>

二人剛回到家不久，這消息就很快傳了出去，加上兩人在胡府的舊衣已經(jīng)被丟了，只能穿著新衣回來，因此，看到的人加油添醋，說二人如今已經(jīng)富貴了。</p>

鎮(zhèn)上好奇的人不少，跟二人有點交情的人大著膽子上門拜訪，姜繼孝一如往常，楚云梨對待眾人的態(tài)度也和以前一樣。</p>

外人不好問，但沈家人不同。</p>

沈母來得很快，特意沒帶兒媳，進(jìn)門后就將女兒拉到了屋中，還特意關(guān)上房門：“怎么說？”</p>

若是沈嘉魚沒有被人害死，她也會遇上這些事，沈家人擔(dān)憂她，自然也會上門相詢。楚云梨不覺得這些事有什么好隱瞞的，當(dāng)即就原原本本說了。</p>

沈母張大的嘴巴能塞下一枚雞蛋：“這么……烈呢。”</p>

說的是姜繼孝的生母。</p>

“那你們?nèi)ヌ酵藛幔俊?lt;/p>

楚云梨搖頭：“來日方長，不著急。胡老爺還年輕得很呢，等他死，大概得幾十年?！?lt;/p>

沈母：“……”</p>

她偷瞄女兒神情，見其臉上真的一點貪念都無，好奇問：“你真不想做胡夫人，之前就一個婆子來鎮(zhèn)上就那么大的排場呢。”</p>

楚云梨擺了擺手：“還早著呢。不好撲騰的，別到時候好處沒拿到，反而丟了命?！?lt;/p>

沈母深以為然，轉(zhuǎn)而又說了自己聽到的那些村里發(fā)生的事：“現(xiàn)在月兒已經(jīng)是姜繼孝的妹妹，回頭應(yīng)該就會上門來找你們幫忙了?！?lt;/p>

楚云梨頗為無語：“真是不怕死。城里的富家公子很多，愿意和胡家結(jié)親的不少，但她就不怕我們給找一個紈绔？有些人葷素不忌，早早就染了病，嫁這樣的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?！?lt;/p>

沈母愕然：“真的有啊！”</p>

村里和鎮(zhèn)上的人都太單純了，或者說，銀子來得太難，他們不舍得揮霍，便舍不得納妾。哪怕是出去找暗娼的人都特別少，這種臟病就更少了。</p>

沈母的猜測果然沒錯，就在第二天早上，姜父就登門了，還帶著羅月兒。</p>

姜母看到他就覺得頭皮發(fā)麻，也不敢多問，干脆躲進(jìn)了廚房里?？资献杂X是外人，不好插嘴，同樣在廚房幫忙。</p>

姜繼孝面對父親，再沒了曾經(jīng)的尊重：“有事嗎？”</p>

姜父沒好氣道：“老子是你爹，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？”話音剛落，察覺到邊上一道凌厲的目光，撤頭就對上了兒媳的眼神。他心下一跳，勉強扯出一抹笑來：“你們?nèi)コ抢镒×撕枚嗵?，我在心里一直掛念著，聽到你回來，特意來探望一下，順便問一問胡家那邊情形而已?！?lt;/p>

他一臉好奇：“胡老爺有多少兒子？給你上族譜了嗎？”</p>

“沒上，還沒提到這事，我就先回來了?！苯^孝揮了揮手，一臉輕飄飄道：“我在那樣的地方住不習(xí)慣，還是這小院最好。清靜，好讀書！”</p>

姜父一臉恨鐵不成鋼：“你傻不傻？說到底，讀書是為了什么，還不是為了過好日子，既然都能過上好日子了，何必費這心神？”他拿著桌上的書拍了拍：“這玩意兒我多看一眼都覺得頭疼，你可倒好，還覺得看不夠似的，也不怕瞎了眼睛。”</p>

沒一句好話，姜繼孝習(xí)慣了他的毒舌，楚云梨卻不愛聽：“那是姜繼孝的爹，認(rèn)不認(rèn)識他自己的事，誰也管不著。你這么急，人家也不要你?。　?lt;/p>

這是什么話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