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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22 好男人的妻（完）三合一

姚琳琳癱軟在地上。</p>

她肚子很痛,還一陣嘰里咕嚕，可她卻再也爬不起來跑去恭桶那邊，其實她更想請看守幫自己請個大夫。</p>

之前吃點心的時候，她恨不能自己被毒死。可真正發(fā)現(xiàn)點心里面有毒,她又后悔了。</p>

這實在太痛苦了！</p>

姚琳琳干脆自暴自棄,也不枉恭桶那邊爬,只看著看守的方向，可卻始終沒有人出現(xiàn)。</p>

其實她心里明白，就算有人過來,也不一定愿意出手相助。哪怕看守有善心，大夫配藥也是要本錢的。她如今身無分文，哪里拿得出藥錢來？</p>

但是,讓她甘心去死，她做不到！</p>

姚琳琳趴在地上，到底還是沒人出現(xiàn)，整個人痛得恍惚，不知道過去了多久。她忽然發(fā)現(xiàn)面前出現(xiàn)了一個人，心中正歡喜呢，就聽到熟悉的男聲居高臨下沖她道：“你怎么了？”</p>

姚琳琳霍然抬頭，看清楚了面前站著的柳永華，頓時恨得咬牙切齒：“你過來！”</p>

只要他湊過來,她就會狠狠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。</p>

可惜，柳永華并沒讓她如愿,他就那么站著,冷眼看著她的痛苦：“你將我逼得妻離子散，害我未出世的孩子，害了鵑兒！還害了我弟弟,逼著我娘傷害鵑兒……我憑什么聽你的？”</p>

姚琳琳聽著這些話，覺得這些事情都挺陌生的，這真的是她做過的事嗎？</p>

細數(shù)這樁樁件件，好像都和自己有關(guān)，姚琳琳也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真能干下這么多不好的事，她沉默許久，道：“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！”</p>

這是事實。</p>

柳永華卻不覺得感動，他啐了一口：“被你這個女人看上，我簡直倒了八輩子霉。姚琳琳，你往后別想過好日子！”</p>

語罷，轉(zhuǎn)身就要走。</p>

姚琳琳不甘心，伸手去抓他，卻抓了個空。</p>

她又睡了過去。</p>

這一次，她是被人喊醒的。</p>

楚云梨看著大牢中狼狽不堪的女人，再沒有了兩人初次見面的風光：“姚琳琳？”</p>

姚琳琳看著她：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？”</p>

“對！”楚云梨打量她的眉眼：“你這是病了嗎？聽說在這大牢中很容易生病，如果沒有家人在外幫著配藥，怕是熬不過來。你需要幫忙嗎？”</p>

姚琳琳不敢相信她會幫自己，但萬一呢？不試怎么知道她不愿意呢？</p>

若是不試，她真就只有死路一條。因為姚家出事之后，所有的親戚都對她避而遠之，從頭到尾就沒人來探望過。姚琳琳知道，那些人都靠不上，她倒是想自己請個大夫呢，奈何囊中羞澀。她看著面前女子，虛弱地輕聲問：“你愿意幫我嗎？”</p>

楚云梨抱臂，并不回答。</p>

姚琳琳見她沒有一口回絕，心中頓時生出了無限希望：“杜鵑兒，你是個善良的女子，我不及你多矣。曾經(jīng)是我對不住你，做了許多不好的事。但還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……我如今就是爛泥里的蟲，你就當我不存在，行么？”</p>

她滿眼的期待，直直盯著楚云梨的眼睛。</p>

良久，姚琳琳笑容掛不住了，楚云梨才終于出聲道：“行啊！”</p>

姚琳琳大喜：“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！”</p>

“不必這么謝我，從今往后，我就當你是爛泥里的蟲。仔細找，能找見。乍一看就看不見……往后我盡量當你不存在?！背评娑紫律韥?，笑吟吟道：“就憑你對我做的那些事，我心里簡直恨不得殺了你。你想讓我?guī)湍恪降自趺聪氲?？虧你說得出口！”</p>

她站起身，揚長而去。</p>

姚琳琳看著她灑脫的背影，心中生出了無限懊悔，杜鵑兒在離開柳永華之后過得這樣風光，可見那男人壓根不是好人……也就是她當初眼瞎，才覺得那是個好男人，費盡心思搶過來，結(jié)果把自己害到了大牢中。</p>

她覺得自己很冷，整個人都忍不住瑟瑟發(fā)抖。伸手一摸，只覺周身冰涼，而抬手的動作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。到最后她連眼皮都抬不起來，漸漸地，整個人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。</p>

姚琳琳死了！</p>

在大牢中病死的，衙門中的大夫例行公事一般幫她查看，得出她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鬧肚子太狠而丟了性命。</p>

大牢里的飯菜如豬食似的。像姚琳琳這樣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貴人根本就喝不習慣，因此生病也是很正常的事。</p>

當然，柳永華跑來盛點心的事情并沒有被瞞過去，他被請到了大人面前，面對姚琳琳的尸體，他整個人特坦然：“我是送了東西，但……她身子弱，自己鬧肚子，跟我有何關(guān)系？難道我送東西還錯了？”</p>

“她是吃了瀉藥的。”大人不愿承認自己大牢中的東西會吃死人，事情查得清清楚楚。柳永華壓根就狡辯不得。</p>

柳永華啞然：“你憑什么說是我下的瀉藥？就算您是大人，你不能張口胡言吧？”</p>

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，凡事做過的事情，都有跡可循。</p>

大人他死不承認，便找來了當初給柳永華抓藥的藥童。</p>

有人藥童出現(xiàn)，柳永華再辯解不得。</p>

他故意給姚琳琳吃那樣的東西，雖然不是殺人兇手，卻也間接害了她的性命，大人當即就將其入獄。</p>

柳永華萬沒想到，自己也淪為了階下囚。</p>

入獄之后，他很想不開。</p>

楚云梨特意去探望了他。</p>

夫妻倆一個牢中，一個牢外，柳永華心情挺復雜的。楚云梨還挺高興：“柳永華，走到如今，你可后悔？”</p>

柳永華早已經(jīng)后悔了。</p>

他后悔自己太過聽話，沒有將杜鵑兒母女放在眼里……其實他后來也想過自己會這樣選擇的緣由。說到底，是杜鵑兒始終依靠著他，只要他愿意靠近，杜鵑兒絕不會抗拒。</p>

可他忘了，人是會變的。</p>

被關(guān)入大牢后，他沒少回想從前。明明自家日子過得挺好，卻因為橫空殺出一個姚琳琳……其實這件事情也怪他，如果他真正將妻子放在了心里，沒有拋妻棄女也要救弟弟，便不會落得如今地步！</p>

“鵑兒，寶妞可好？”</p>

楚云梨頷首：“挺好的。我最近送她去啟蒙，她已經(jīng)會寫自己的名字，杜寶妞……字跡歪歪扭扭，但夫子已經(jīng)說了。她這樣的年紀，已經(jīng)很聰慧?！?lt;/p>

柳永華聽著這話不對，頓時皺起了眉：“杜？”</p>

楚云梨揚眉：“不然呢？像你們柳家這樣不把姑娘當人看的人家，反正也不會在乎她。跟我姓杜有何不可？”</p>

柳永華頓時就急了：“我沒有不在乎寶妞……”</p>

楚云梨不客氣地打斷他：“那是因為你如今身陷圇圄，這輩子都出不去，眼瞅著只有這一條血脈，所以你才會說這種話，如果你在乎女兒。又怎么會把她丟在柳家的宅院之中任其自生自滅？”</p>

柳永華啞口無言。</p>

楚云梨卻不放過他，繼續(xù)道：“曾經(jīng)我不止一次的求過你，把女兒接到酒樓之中，放在我們跟前?？赡闶窃趺凑f的？你一次次推脫，哪怕提及孩子，也是囑咐我盡快養(yǎng)好身子。當時你都不在乎女兒，現(xiàn)在想起來自己有這一條血脈，未免也太晚了！”</p>

柳永華看著面前女子，見她臉上毫無對自己的擔憂，只滿臉的快意，后知后覺道：“你在報復我？”</p>

楚云梨并不否認：“對！你們柳家這種不把姑娘當人看的，就該斷子絕孫！”</p>

柳永華往后退了一步，頹然坐在地上，半晌回過神來。</p>

楚云梨臨走之前，冷冷道：“往后你就在這大牢中好好度過余生吧！”</p>

柳永華：“……”</p>

兩人的這番交談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，好多人都聽見了，不遠處的柳母也聽了個大概。</p>

小兒子如今已經(jīng)被關(guān)在大牢之中，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，大兒子也已經(jīng)卷入了人命案子，這輩子都只能在大牢中度過。兄弟兩個只得了寶妞一條血脈，結(jié)果還被杜鵑兒這個女人給改姓了杜……那豈不是表明柳家后繼無人？</p>

還是那話，人這一輩子無論掙多少東西，年輕時為了自己老年后就想將這份榮光傳給自己的孩子。她辛苦這大半生，不惜出手害人，可不是為了落到這樣的地步的。</p>

她氣得破口大罵：“杜鵑兒，你不得好死！”</p>

這聲音很是尖銳，楚云梨離得很遠，還是聽了個清楚，她揚聲回：“我能不能得善終，你們看得見。我更知道的是，你們柳家一定是會不得好死的！”</p>

柳母氣得胸口起伏，大喊著道：“你給我滾過來。”</p>

楚云梨冷笑：“我就不來，你以為自己還是東家夫人，還是我婆婆，讓我隨傳隨到？告訴你，從今往后，只有我教訓的你份。”</p>

柳母氣得厲害。</p>

那天后，楚云梨沒有，經(jīng)常去大牢之中，反而經(jīng)常派人去蹲在柳母旁邊，說起她做的生意，收起聰慧的寶妞。</p>

婦人是楚云梨特意請來的名嘴，說完后嘆了口氣：“你可真的是丟了寶貝。若是你們一家人好好哄著我東家，一家子生意都做到了京城去了！不比現(xiàn)在好得多？”她一臉唏噓，像是沒看到柳母臉上的懊悔，自顧自繼續(xù)道：“我要是能有這么個兒媳，簡直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。你可倒好，這福氣被你生生弄丟……”</p>

柳母“噗”一聲，吐出了一大口血來。</p>

婦人知道這些話句句戳人心窩，卻也沒想到柳母這般不經(jīng)氣。她嚇一跳，見看守過來，道：“我來這里后沒有給你吃任何東西，連口水都沒幫你帶，也沒碰過你。你吐血肯定是你生了病，要么就是身子弱！與我無關(guān)！”</p>

柳母聽到她這話，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。</p>

她知道杜鵑兒恨自己。說實話偶爾她也會想，杜鵑兒如果真的稱自己下毒手就好了……就像兒子對姚琳琳下手一般，只要杜鵑兒敢動手，就一定會被大人知道，到時，她雖然死了，但杜鵑兒也別想好過。</p>

可這女人簡直滑不溜手，故意找個人在邊上給她添堵，把她氣成這樣，卻還能全身而退。</p>

柳母好不容易緩過勁來，咬牙切齒地道：“我不需要任何人看望，差大哥，你把這人給我攆走！她分明是想要氣死我，杜鵑兒沒安好心……不，這件事情得找大人幫我做主?！?lt;/p>

大人平時公務繁忙，壓根也沒空管這些，倒是衙門的一個師爺聽說之后，愿意幫著評評理。</p>

楚云梨來得很快，開口就道：“我想找個人來給她解悶，難道這也不行？”</p>

按道理來說，只要沒有傷害里面的人，也沒有試圖幫大樓中的人逃跑，大人就不管那么多。</p>

柳母強調(diào)：“我不要人來探望！”</p>

楚云梨不甘示弱：“這是我的一片孝心。”</p>

師爺沒覺得有什么不對，柳母干的那些事情確實是不太像話，杜鵑兒氣不過想要收拾她，本也說得過去。再說，杜鵑兒確實沒做什么不合適的事，只是在她耳朵邊說說而已。</p>

外人不覺得這是大事，但柳母卻接受不了。</p>

隨著婦人繼續(xù)喋喋不休，接下來幾個月，柳母越來越虛弱，最后郁郁而終。</p>

兄弟兩個自身難保，柳永信還不太懂事，對于母親的離世沒多少傷心之情，倒是柳永華，算是徹底見識了杜鵑兒的手段。</p>

當真是殺人不見血！</p>

他怕她也這么對付自己，但他想多了，從母親走了之后，杜鵑兒像是遺忘了他的存在似的，一直都沒有出現(xiàn)。</p>

也是這個時候，柳永華突然得知一個消息。說父親又再娶了。</p>

這一回娶的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寡婦，那女子守的是望門寡，根本就還是個清白之身。柳永華一聽到這個消息，頓時就明白父親這事，知道他們兄弟倆出不來，打著債讓女人給自己生孩子的主意。</p>

柳永華哪里接受得了這個？</p>

他從記事起就在幫家里的酒樓干活，小時候沒少聽人夸贊自己懂事，就前半年還有人提及呢。他是家里的長子，又特別懂事，雙親不止一次的表示以后會把酒樓交到他的手中。</p>

“永華對酒樓的各種事情門清，人也特別機靈，有他在，我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。”</p>

這樣的話，夫妻倆人都說過。因此，柳永華干活很賣力，愈發(fā)懂事的同時，也將酒樓視作了自己的囊中之物。正因為如此，在得知弟弟闖禍需要拿酒樓換銀子后，他才會跑前跑后，各種忙活，甚至拋妻棄女也要留住酒樓。</p>

可如今……他淪為了階下囚。父親拿著大把銀子在外頭找女人，真讓他順利生下孩子，以后誰還記得他柳永華？誰還記得他對柳家家財?shù)母冻觯?lt;/p>

他不甘心！</p>

于是，他拜托看守給自己送信，想讓父親來見自己一面。</p>

柳父拿著那些銀子，重新開了一間不大的酒樓，生意做得不大，客人沒多少，賺不了太多銀子。這樣的情形下，許多事情都得自己上。他舍不得請?zhí)嗟娜恕犝f兒子要見自己，他最近還要忙婚事。再說了，就算是沒見面，他也知道兒子這是，想阻止自己再娶。</p>

想明白這些，柳父對兒子也生出了點怨氣來。不說兄弟倆是階下囚，只他是老子，只要他還活著一天，就輪不到兄弟倆做他的主。</p>

因此，他干脆忽略了此事，繼續(xù)忙活婚事。</p>

柳永華見父親沒有來，心里特別失望，但到底是親生父子，他還是愿意給父親一個機會的?？傻葋淼热?，等到的卻是父親抱著美人歸的消息。</p>

他沒有多喜歡自己母親，甚至還有些怨氣，但父親這般，實在氣人。他聽到看守的傳話后，整個人氣得牙癢癢：“想要撇下我們過逍遙日子，得問我答不答應！”</p>

于是，柳永華鬧著要見大人，說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！</p>

大人最近正忙著秋收，秋收之后就是各種稅收，聽到柳永華要見自己，他本來也沒放在心上，只想著隨便搪塞兩句。畢竟，當初的案子已經(jīng)查清楚，柳永華已經(jīng)被判二十年，實在沒什么好說的了。</p>

柳永華見狀，再次麻煩看守：“事關(guān)一條人命，還請小哥幫著苦主討個公道?！?lt;/p>

聽到這話，看守一臉驚奇。</p>

柳永華這是想要拖父親下水？</p>